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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巖:寫作沒人比我更業(yè)余 2000年10月23日 11:11 要做海巖的訪談是因為《永不瞑目》火火地播著。不少觀眾都想知道那個把緝毒與愛情故事都編得勾魂攝魄的人。于是記者千方百計抓出了幕后的那雙手,誰知道竟是一雙業(yè)余寫字的手。 與海巖約見采訪事宜的過程中,一直沒能聽到他本人的聲音——秘書作為“中介”安排了一切。這讓我多少覺得與采訪對象之間有種距離。就因為寫過《便衣警察》、《一場風花雪月的事》、《永不瞑目》等等作品,便具有了如此的“排場”? 跨進昆侖飯店一座特殊的房門,一間寬闊簡潔但不失氣派的辦公室展現(xiàn)在面前。主人迎上來——瓜子臉、白皙、瘦,似乎有些文弱,眼里、嘴角帶著幾分矜持——侶海巖的外形大大出乎我的想象——
問:聽說您當過十幾年警察?不太像呀…… 答:(笑)是的。我還當過很多種警察,做過刑事警察、治安警察,搞過政治保衛(wèi),干過勞改…… 問:您好像是個挺大的公司的“頭頭”,而現(xiàn)在經?梢园l(fā)現(xiàn)一些作家做著經營方面的工作,您是不是就屬于這種?過去學過什么專業(yè)? 答:噢,我們還沒有互換名片(遞名片。侶海巖的名片上這樣寫著:錦江集團有限公司副總裁,錦江北方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總經理,北京昆侖飯店有限公司董事長;中國旅游協(xié)會副會長,中國旅游飯店業(yè)協(xié)會會長,中國國有資產青年總裁協(xié)會副會長,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兼職教授)……說起來慚愧,我什么專業(yè)也沒學過。我沒上過什么學,甚至沒有上完小學,四年級都沒有畢業(yè),“四人幫”給耽誤的。從那時一直到現(xiàn)在,我沒有再進過學校的門,也沒有參加過任何自學、高考或者是補習。 問:那知識從哪里來?至少文字功底在那樣的年齡上還不可能太完備。 答:知識?就是工作呀、社會呀。另外有的時候也看一點書。我不是個愛看書的人,從小就是個不上學的人,到處“漂”啊,就沒有養(yǎng)成看書的習慣,看書看兩三頁就頭疼了,沒有人家說的那種閱讀的快樂。 問:后來就當警察了? 答:先當兵,很小的時候。(笑)更不上學了。在部隊倒是學了些知識和技能。我們搞飛機維護,我負責電器,就學到不少電器方面的知識,非常專業(yè)。等復員回來就到了公安機關。當警察是半年以后了。那半年里干過一些雜七雜八的工作,先當過炊事員,表現(xiàn)不錯提拔做汽車修理工——這又是學技術了!后來又做團支部書記、團總支書記、團委書記,“官運亨通”(笑)!其實我當時才19歲,就是因為出來得早啊,我19歲就是“老干部”了(笑)。那個年代只要人老實、聽話、拼命干活,好像用不著多少文化。
問:干過這么多年警察,您寫公安題材的小說,自然輕車熟路。 答:是,是。這樣的生活我熟悉。 問:但是現(xiàn)在有許多作家沒有做過警察,也寫公安題材小說,而且寫得相當不錯。 答:要不怎么叫作家呢。他們可以通過采訪,看看案例呀,到派出所、警隊這些基層單位去了解情況,和警察座談呀,體驗生活。這樣當然可以寫。目前多數(shù)公安題材小說是反映案件的偵破過程的,在偵破過程中穿插對警察日常工作生活的描寫。這種東西它好看,因為和平年代里對敵斗爭多表現(xiàn)為警匪斗爭,看著挺過癮!我的寫作如果說有什么區(qū)別的話,就是我通常是把警察的生活作為一種背景,把警察這個職業(yè)作為一種背景。我寫人,警察也好,記者也好,商人也好,該面對的人生問題,當然是在社會背景之下。 問:您的作品基本都是寫警察的? 答:是。之所以這樣,一個因為我確實對警察的生活非常熟悉,再一個我聽人勸,勸我就守住一個領域寫。從包裝的角度來說,就讓大家知道我是專門寫公安題材作品的,這種作品多了,感覺上就有了一個自己挖出來的坑。作家如大海,茫茫無邊,就某個題材尋找作家時,可能每遇到寫公安,人們會想到我。這能算個品牌吧。其實一個人能干好一件事也不容易。我干過警察,有編輯對我說,各種公安小說里,我寫的明顯不帶采訪痕跡,沒有局外人視覺感。 問:您讀過誰的同類題材小說? 答:別人的?(笑)沒有。幾乎從來不讀。要說20年里讀過某一篇也難說,但我基本是不讀的,對別人的作品沒有印象。相關電視劇有時候看兩眼。我不是說我不讀別人的公安小說,而是小說我基本不讀。 問:自己的會不會回頭再看? 答:校對書稿的時候讀,完了也不會再讀。又得說慚愧了,我工作多,每天都挺忙活。就是讀小說也基本是在廁所里面——也不像漫畫上畫的那樣,一讀一上午,不可能,我也就是5分鐘的事。翻一翻。 問:有人說不讀書,有時候會覺得心里沒底,對很多新生活,包括新技術不了解。照您說的您基本不讀書,有沒有這種感覺? 答:(笑)不讀書,就顯得比較浮躁。我就浮躁,讀書時間長一點就看不進去,白天忙活那么多事務性工作,腦子挺滿的。(又笑)大概辦企業(yè)的人俗,整天談的就是掙錢、生意、買賣合同什么的,這種壓力還相當大,一下子換換腦子去讀學問,進不去!就是這么個狀態(tài)。 問:那您寫了這么多小說,不是總在換腦子嗎? 答:(笑,有一絲小小的得意)我寫東西也就是晚上。從事旅游飯店業(yè)的人都知道,應酬很多。我們公司下屬有10個大單位,這10個大單位的工作于我就是全天候的,所以每天8:00,我自由散漫點,8:30也在辦公室了,送往迎來的,一下子得到晚上八九點,甚至更晚。但沒有特殊事情,平常我基本到晚上10:00可以開始寫東西。 問:天天如此? 答:(笑)過去寫點什么是這樣,現(xiàn)在好像有點變化,年齡大了,不像過去那么熬得住了,到10:00就覺得困了。但是困了也堅持,撐著眼睛也會寫下去。我寫的是長篇,每天不寫出兩三千字,到什么時候能寫完呀?!再說,寫時間長了我就煩了。每天就是這么寫,有時候真是撐著寫。 問:寫作的時候,您總能沉浸在作品當中嗎? 答:當然。有時候,哭過。 問:據(jù)說《永不瞑目》曾經引起爭議? 答:是的。爭議還挺大。我覺得我是按照弘揚主旋律,以革命英雄主義的激情來寫的。但是就有人看法不同,因為顯然小說中的人物不是保爾,不是董存瑞式的。那么主人公這種帶有新新人類特征的都市青年,突然走到那樣的一種境遇當中,最終獻出了生命,算不算英雄?對于英雄的定義有很多種。另外,我們的公安機關在這里的作用,以及與犧牲者的關系,與傳統(tǒng)的公安英雄形象、英雄產生的方式之間的不同,也成為爭議的一個焦點。有些同志不能接受。 問:但這個電視劇的收視率挺高的。 答:是這樣。我聽到的消息,有的地方收視率達到40%至50%,這是破記錄的。反映說,這個電視劇是嚴肅的,而且催人淚下——不是說催人淚下就是好戲,就深刻,有的戲讓人哈哈一樂之后也受益匪淺。我們這個劇讓人感動,在現(xiàn)在喜劇、輕松劇,甚至鬧劇占主體節(jié)目的時候,它起碼有一點新鮮吧。 問:電視劇劇本是您自己寫的,但我經常聽一些作家講,他們不愿意親手把自己的小說作品改成劇本,因為兩種創(chuàng)作方式有很大區(qū)別。甚至有作家說,作品改編成影視劇后,有一種被糟蹋了的感覺,您覺得是這樣嗎? 答:(搖頭)我的小說改編成劇的,全部由我自己完成,我是編劇。作家往往感覺他的作品本身優(yōu)于改編的影視劇作品,這很正常。創(chuàng)作過程中,作家的想象空間是多么大呀,到影視劇那里,就要受到導演、演員、拍攝環(huán)境、資金等等條件的限制,好壞不說,肯定和作家的思路不完全一樣。作家當然一般都最忠實于自己最原始的感受,經過別人再去感受并且用別樣的方式去演繹,結果肯定不一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問:如果差別太大,您一般會作出怎樣的反應?讓步? 答:有時候你不讓步也不行。你當然可以找導演去說,(語速明顯加快)但且不說導演和你的思路是不是一樣,一些客觀條件也會成為制約。比如說就這么些錢,租場地拍了半天演員就是不出戲,或者許多東西沒到位……拖延?費用誰付?電視劇已經非常商業(yè)化、工廠化運作了,有的時候就是一場一場在趕,差不多得了,沒有你細琢磨的功夫,藝術上的強求一致不可能。再加上每個演職人員對生活都有自己的理解,他們會提出某些地方在他們看來不合理、不夠味的意見,會加入自己的創(chuàng)作。你能說哪個更高明?每個人都渴望表現(xiàn)自己。作家更多的靠的是筆上功夫。導演和作家關系好,或者導演特別喜歡這個作家的東西,有問題好協(xié)商;名氣大的作家、編劇,受到的尊重與信任可能還多一些,有的沒什么名的小編劇,看到改過的腳本都不認識了。而且現(xiàn)場改動的情況也太多了。我覺得,大家彼此協(xié)同是很重要的。 問:您參與拍攝過程嗎? 答:我不跟拍攝。除了改編,我參與一部分策劃工作,比如全劇拍成什么樣的調子,另外參與導演和主要演員的選擇。 問:《永不瞑目》演員的挑選工作您都參加了? 答:不是“都”。主要的幾個我參與了。我和投資商的合同是導演、主要演員的人選我要算一票,劇本的再改動,要經過與我商議。自己的作品總該更符合自己的意愿一點吧。到目前為止,我寫的劇本,除《便衣警察》外,改動都不大,包括臺詞、場景、情節(jié)。 問:《便衣警察》是您的第一部長篇小說,當年一個業(yè)余作家出版一部小說也很不容易。您是不是遇到伯樂了? 答:在《便衣警察》之前我寫過一些法律方面的文章,偏重知識性,在法制報、法制類雜志上發(fā)表,都不是文學作品!侗阋戮臁肺沂峭砩贤抵鴮懙模滋斓蒙习,我們家里人都不知道。我家當時住在朝內大街,就在人民文學出版社斜對面,我經常騎車從那門口路過。小說寫完了我就寄給他們了,離家也近。我跑到出版社門口看清門牌號碼,就寄了。 問:那么近干嗎不自己送去? 答:怕面子上不好看。按照規(guī)定好像投稿三個月應該有個答復,可我等了三個月也沒見回音,就自己去找他們了。他們也找不著那稿子了!稿子挺厚的,將近45萬字呢!我找到一個編輯室,編輯問我寫的是什么——他們還沒看呢。人家又告訴我,他們那兒投稿的采用率是千分之二,自己組的稿子都發(fā)不過來!如果你寫的是公安題材,你可以投到群眾出版社去,那是公安部下屬的出版社。我心說我就是公安部的,怕同事們知道我寫小說,才往別的出版社投稿的!后來找到書稿我對編輯說,我寫了60章,你們隨便看一章,哪怕一頁也行,看到您不愿意看為止,只要您覺得它是塊饅頭不是塊石頭,您就接著咬下去……然后我就走了。過了一個月,一個老編輯敲我家的門,告訴我書稿已經經過三審,他們準備出我這本書。當時是1985年,一般出版一本書大約需要兩年的時間,我的這本書用了半年,一印就是30萬冊。當時印1萬冊的書也不是很多見。 問:有作家說寫某種題材小說,比如警察刑偵,是為了通過作品讓更多的人了解這個領域的人的生活和狀態(tài)。您在寫作之初想沒想過要通過您的小說讓更多的人了解警察,讓您的作品成為一般人與警察之間互相溝通的一個路徑? 答:沒想過。我個人認為文學作品不是非要具備這樣的功能,也不是非要承載這樣的任務。至少我個人沒有這樣的寫作動機。有的人認為創(chuàng)作是受到生活的啟發(fā),有沖動,有的人認為創(chuàng)作是受到好的文藝作品的熏陶,而我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好像受的是一種相反的作用力的影響,是地攤兒文化,是濫的地攤兒文學、濫的影視劇作品使我開始寫小說的。我覺得既然那么濫的東西都能印出來都能賣,那我寫寫可能也行,興許還就比這些濫東西好點兒——聽著不大神圣?原來總覺得當作家是個挺神圣的事,非一般人可為。
問:那您就這么“一寫而不可收”了?可能您是個特例。 答:(笑)我現(xiàn)在寫作基本是有人相約,許以重酬(拖長了聲音)。命題作文比較多,人家說你給我寫一個禁毒的,比如《永不瞑目》,全國禁毒委約的,我就寫了;人家說你來一個走私的,我琢磨琢磨也寫了。談好價錢,約定好交稿時間,就是這樣。電視劇也是,人家讓我寫,我問問要多長的,20集、21集?放三周?好。10集的?不要,掛不上廣告,不好賣……(有點自言自語地)我是根據(jù)要求來寫。 問:您這樣一部一部地寫,而且每一部還都能各有特色,總能寫得下去?評論說您是“編故事能手”,您覺得是嗎? 答:(大笑)故事當然都是獨立成篇了……(有點支吾)其實我缺乏生活,都是瞎編。禁毒?我根本沒有參加過;《風花雪月》那檔子事兒,我也根本沒經歷過;我現(xiàn)在寫的《你的生命如此多情》是說記者的,我,我也沒當過記者,不熟悉。也就是說,我的小說里有很多不是我生活里能夠親歷的事,我熟悉的領域都在企業(yè)界內部。至于其他行業(yè),接觸很少,也就是些做生意的,日常交朋友的沒有。 問:一般來說,創(chuàng)作來源于生活,有生活才有素材,才有體會。在這方面您又是特例? 答:(嚴肅,正正身體)人從生活中獲取積累是不同的,有的是許多具體的事件,有的是各種各樣的人物,有的是各式語言。我從來不太留意這些。我對生活積累是設法豐富我自己,不斷提高自己的思想、品味,尋找對生活的感受。通過這些方面的提高,找到對生活的基本規(guī)律、基本邏輯的認識和判斷,使我對一般事物能夠把握得好。至于具體的故事、具體的語言,我從來沒有刻意收集積累過。我可能注重對于情感、情趣、生活規(guī)律的記憶,這些記憶指導我寫小說,告訴我寫得準還是不準。其他具體的細節(jié)、語言、情節(jié),肯定都是編的了,這沒什么可回避的,也不像魯迅先生說的那樣臉在山西,衣服在北京,口音在河南,不是那種“雜集”式的,完全就是生造!沒有什么模特或所謂原型。就是編一個故事,融入我對于生活的理解,表現(xiàn)我對生活的理解。 問:您有沒有覺得自己了不得? 答:沒有。沒有什么可了不得的。我倒是覺得作家是最倒霉的人!人家隨便炒炒股就掙幾萬,作家爬格子很辛苦!有人說演員不容易,一天不知跑多少場子讓導演們挑來挑去,仨月也不見得選上一個戲,很被動。其實,演員沒有作家被動。最多沒被選上不能參加,可作家呢?慘的就是寫完了沒人用!沒人看上,沒人給您發(fā)(出版),沒有導演愿意編你這個內容!勞動完了全白干!演員沒上戲那是還沒付出勞動呢。另外,作家的競爭對手太多了!不像演員、導演,得經過專業(yè)訓練或您得長怎樣的一張臉——這是個范圍限定,可誰聽說要求作家得長成什么樣了?只要您有筆、能寫字,您有膽子!很多人覺得這是個無成本的、不需要專門訓練的行當。(笑)像我這樣的,看了兩天地攤兒文學不都寫了嗎?還沖進了作家的行列。要知道,有多少人在寫呀!都覺得自己能成個作家。劇本,你到哪個電視臺、電影廠去看吧,都是一屋子一屋子放著!采用率很低呀! 問:您的作品采用率好像很高。 答:(聲音小了)我的采用率高一點,100%吧。我寫過的文字沒有沒發(fā)表的,我寫過的小說沒有沒改編成劇的。 問:您不覺得這是因為幸運? 答:我沒想過幸運不幸運的問題,好像一切都來得很自然。從《便衣警察》以后,我發(fā)表小說就沒有幸運不幸運之說——寫了就能發(fā)(出版)。(笑)我沒有經過苦苦求告、苦苦等待的過程。倒是現(xiàn)在因為在這方面有了一點名氣,總有人約我寫,甚至說你寫吧,寫出什么我們都要,就算一個濫東西我們也照價收。我沒經過由不行到行的過程,從一開始就行(笑,聲音大,滿意地)。 問:您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包括寫作的名氣和您今天的職位,都是自然而然的? 答:(認真地)我其實非常感謝我周圍的人,我的領導、我的同事、我的同行,都給我支持,給我機會,甚至給予我喝彩。我真正的影響力是在我們旅游業(yè)里,業(yè)內人士對我是信任的,我感謝他們。 問:在旅游飯店業(yè)里獲得認可是因為您做這方面工作,那么獲得作家協(xié)會會員資格就不是那么容易吧? 答:我是1989年或者更早,有點忘了,加入中國作協(xié)的,那時候我已經發(fā)表了一些中短篇小說,還有《便衣警察》。加入作協(xié)特難!要有兩個以上的會員做推薦人,然后由作協(xié)招集各大出版社、各大文學刊物的負責人開會評選,再由作協(xié)書記處進行投票,才決定下來。特難!比加入地下黨還難(笑,得意地)!這我得說我很幸運,發(fā)表過我的作品的出版社、雜志社都是比較好的,人民文學出版社、《當代》等等;我的推薦人是兩個很有影響的人,一個是當時作協(xié)的書記處黨組書記馮牧,一個是當時中宣部的文藝局局長孟偉哉,他們給我寫的評語寫得很好,說我的作品是有質量的。當年我還參加過一個相當重要的會議,是中國青年作家創(chuàng)作研討會,有中央領導同志參加,當時所有參加會的青年作家的名字都登在了《人民日報》上,半個版。今年中國作協(xié)“五代”會的時候,我因為事情多沒去開會,還缺席當選了,公安部最近出了一部《中國公安文學史》,其中以一個作家為獨立章節(jié)的,我是惟一的一個,評價都是“里程碑”、“最高峰”什么的。我在公安文學方面也是得到認可的。 問:您說自己不愛看書,那除了寫小說,還愛好些什么? 答:我的愛好比較多,一直愛好體育。我原來是公安部機關籃球隊的,在北京市公安局勞改隊也打籃球,甚至完全脫產打籃球——曾經,我們單位領導找我談話,做思想工作說的都是,你不能總是這么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總得學點文化吧!(大笑)我過去給人的印象就是打藍球的!前年我們錦江集團北方公司舉辦運動會,有一場游泳比賽,就在21世紀游泳館里。我也沒想參加,已經十幾二十年沒游過泳了,可那天空調壞了,我西服革履地坐在主席臺上,一身汗!我說干脆給我一個泳道我也游去吧,涼快涼快。結果得一冠軍!我的照片還登在北青報上了。我一般不愿讓我的照片上報紙,不過那次我挺高興!因為在登我照片的那塊版上,有我最喜歡的兩個人,一個是羅納爾多,一個是喬丹!就是那么巧!(笑)我愛好體育,還愛養(yǎng)貓養(yǎng)狗,養(yǎng)了很多。為了寵物,我愿意接受采訪。把我養(yǎng)的貓啊狗啊的照片登報紙上!我的照片就算了(笑)。 問:感覺您對自己改編的電視劇都挺滿意? 答:(笑)還行。比一些電視劇拍得還算好。導演有導演的才華,他的文學素質不見得比作家高,但是他對于影視的熟悉,對藝術手段的運用,作家沒法比,F(xiàn)在也有些作家自己去導了,叫做所謂“文而優(yōu)則導”(哈哈笑)…… 問:您有沒有想過要這樣? 答:沒有沒有。我不會,因為我不可能離開我的工作。 問:您喜歡自己現(xiàn)在的這份工作? 答:我不喜歡。但是我不可能不工作,我總得生活呀!我這種年齡的人好像也總得有個組織吧(笑)!我不是說生活有多大經濟問題,可人總有些習慣吧。我不像有人說的那樣是自己下海的,我是組織分配來的!原來我被分配到公安系統(tǒng)下屬的企業(yè)里,是正常調動,我還不愿意去呢!但以后就開始做公司,包括汽車公司、貿易公司等等,都是組織調動。后來還當過公安部的企業(yè)管理處處長,昆侖飯店1986年開業(yè)的時候,把我調來做副總經理,總經理是美國人。等飯店歸錦江集團時,我被暫時留用,他們覺得我挺好就讓我正式留任了。1990年,上海新錦江飯店開業(yè),五星級,相當于上海的國賓館,我又去做了那里的總經理,干了幾年回到北京,掛了個董事長的頭銜,不再做具體的經營工作了。我現(xiàn)在主要是負責錦江集團在北方地區(qū)的事務性工作。昆侖飯店現(xiàn)在屬于上海方面,我也就等于是上海派來的了,是上海任命的干部。(突然一笑)我呆的地方可全都是國家單位,我是國家的人。 問:原來一直以為您是個專門寫作的,這么看來,您甚至從來沒有從事過與文字比較貼近的工作。那怎么就開始寫起小說來了? 答:我是業(yè)余作家!大概全國的作家沒有比我更業(yè)余的了。第一,人家的那種業(yè)余可能是每天下午5:00可以下班;第二,多數(shù)的業(yè)余作家,98%以上的,從事的工作與文字或者文化有關系,比如某個出版社、某個編輯部、某個文化公司,(看我一眼,笑)也可能是記者,是和寫有關系的。我呢,幾乎風馬牛不相及,而且我每天工作要到很晚,還不愛看書。(轉自《北京晨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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