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刊用中國《中華文摘》稿件務經書面授權)
超級女聲今年的總決賽結束了,這個長達半年的狂熱風暴終于趨于平靜,對于有些人來說是一個美夢,對于有些人來說,卻是一個惡夢。但這終究是夢,她們跟現實并無太多的關系。
她們會被遺忘,她們也會被殘酷的行業(yè)競爭打回到原處,離開“超級女聲”她們發(fā)現現實仍然是現實,所謂的“民主”和“民意”也只是曇花一現,而下一個新的狂歡正等待著中國人。
這是一個唱歌的年代,不是一個音樂的年代。
這是一個眾人沒有立場和標準的年代,當笨拙和丑陋也能引起群贊,當在網上瘋狂的發(fā)帖也能博取同情,當平庸在不斷復制之后也會引起喝彩,可見中國流行文化的市俗化已經多么強大!
在中國流行音樂如此低迷,唱片工業(yè)只是作坊作業(yè)的今天,湖南衛(wèi)視的“超級女聲”卻像一股龍卷風,橫掃樂壇和電視,這是一個災難。
去年以來湖南衛(wèi)視舉辦的電視秀——“超級女聲”在今年達到前所未有的高潮,從電視業(yè)到唱片界再到網絡整個鬧得沸沸揚揚,大家如觀賞一出喜劇,笑得前仰后翻,又如觀賞一出悲劇,笑中帶淚啊。那淚是為一個個天真但卻足夠幼稚的女孩而出,看著她們一個個張著或興奮或羞澀的眼睛,要么自信得過了頭,要么怯懦的連連出錯。而那些評委要么恨鐵不成鋼,要么假施慈愛之心冷嘲熱諷,要么張牙舞爪,恨不得一個個誅而快之。
在唱片行將崩潰的今天,“超級女聲”的出現繼網絡歌手之后又給了唱片業(yè)沉重的一擊,當這種電視秀瘋狂捧出的“平民明星”也能獲得極高的支持率,而唱片公司花重金做出的新人卻在市場上面臨著殘酷的考驗,屢試不火。每賣出一張唱片簡直比簽出一張合同書還難,而這些超級女聲卻是憑笨拙和“出洋相”也能贏得數十萬的選票。
可她們頂多是把王菲當偶像,把K歌當音樂,把風花雪月當成生命中的感動,把一次次完全沒有希望的嘗試當做是努力和執(zhí)著。所以成千上萬人同唱一首歌,成百上千萬人同看一臺戲。
看著這群燕瘦環(huán)肥、南腔北調的女生們毫無保留的奉獻她們的靦腆、洋相、缺陷,雖然美麗也不少,但一個個年輕的心靈被這出瘋狂的電視秀摧殘著,她們就象一個個配合默契的發(fā)聲道具,來推進那些直線上升的收視率。
我們知道,“超級女聲”只是一出精心策劃徹底迎合大眾口味的電視秀,當它變成追星女孩們的“勵志”節(jié)目,當它變成電視版的“灰故娘”,而水晶鞋就是湖南衛(wèi)視打造、蒙牛買單的那一支支話筒。當殘酷選拔變成更殘酷的赤裸展示,當“海選”當做一個超級樂事,當音樂再次被狂搓成K歌,變成電視機前笑歪的嘴巴,一滴滴四濺的口水,那些洋溢在PK賽現場的不是熱淚,只是一滴滴害怕平凡、唯恐一步登天的幻想不能成為現實的恐懼之淚珠,有一些肉麻,有一些嬌情,更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厭惡。
縱然“超級女聲”的報名人數突破了一百萬,那一個個飽含嬌淚的現場只不過一個超大的KTV包間。
縱然“超級女聲”再展成“超級男聲”、“超級金聲”、“超級奶聲”,華語歌壇會唱歌的人仍然太少太少……
就算超級女聲吸引了一千萬人,這也是一個終究要破碎的水泡。
中國唱片業(yè)的貧血也不會因此而改變,“超級女聲”從前、現在、未來都只是一個大多數女孩盲目追逐、勇敢付出的卡拉夢。
看著成都賽區(qū)那個不足十歲的小女孩李璐珂,穿著吊帶,大唱“Super Star”,有一種怪怪的難受,有記者在采訪她時她豪言壯語:“我想成為太陽。”
小小年紀已是如此懂得紙上科技大放衛(wèi)星,我不認為這是理想或夢想,我們知道,她們只想成為明星。這些超級女生們孤身上陣,絕不在乎自已的尊嚴,她們是在用身軀來對抗平淡生活,用來眼淚來取換成功,她們太脆弱,生活太平庸,她們需要奇跡來改變,她們?yōu)榇丝梢圆幌б磺写鷥r,她們需要一條捷徑來獲取一夜之間的成功!
正好大眾不喜歡任何復雜的東西,包括成功。
大眾不會尊循法則,不需要你來教育他,他們也不需要你比他高,他們需要的是樂子,誰把他逗樂了,誰把他弄開心了,誰就是大眾的代言人。不過別忘了,大眾絕對也是健忘的。超級女生如果離開了“超級女聲”這個平臺,還會是什么呢?
當前中國正處在一個特別空虛的軟理想年代,集體的平庸正在扼殺原創(chuàng)力和個人天賦,人們在生活上和性格上不太可能多樣化,我們從來沒有保護個性的文化環(huán)境。而“超級女聲”借著電視的強大平臺,把一個個活生生的青春少女逼到電視機前,讓她們流淚和傻笑,讓她們緊張和出丑,把她們塞進殘酷的競爭機器里“碾碎”,用所謂的包裝把青春生命變成克隆動物,再打上湖南衛(wèi)視和超級女聲的LOGO,變成了一出優(yōu)質的電視秀,所有的東西都是按照商業(yè)利益設計好的,卻被冠以音樂和夢想的美名。
BBC總裁戴維斯曾經說過:“我供應垃圾,只因為你們只需要垃圾!
(文/彭洪武 摘自新浪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