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是若成了一群人心目中的不倒的旗幟和永遠的精神偶像,那一定會有很多人希望他一開口便口吐金塊或蓮花。羅大佑就是這樣的人。
蓮花清雅而美麗,金塊雖沉重卻有價值。喜歡羅大佑的人就是因為他的音樂曾給過這樣的東西——那些有著清新優(yōu)美意境的情歌和帶著憤怒與思索的勁曲,就這樣交織著停留在擁護者們的記憶里。
8年了,我們一直未能聽到羅大佑的新歌,但卻迎來了他的演唱會。有了親近的機會,那些原本在音樂里感受過的馨香和思想,就希望可以在跟他直接的交流中得到。當記者們的采訪已不能完全傳達和滿足這種交流時,與羅大佑在網(wǎng)上相遇,便成為一個對歌迷而言相對公平合理的方式。
然而這樣的方式其實未必對羅大佑本人公平,他喜歡交流,對因他的歌而結(jié)緣的朋友們的想法饒有興味,但他并不習慣通過電腦,因為電腦使他看不見對方的眼神,聽不到對方的聲音,甚至“也不知道問的問題到底是真還是假”。所以,在網(wǎng)上聊天,他有一種寫文字多過在講話的感覺。的確,對于一個寫出了《鹿港小鎮(zhèn)》、《鄉(xiāng)愁四韻》、《穿過你的黑發(fā)的我的手》的人,僅僅面對電腦屏幕的交流未免冰冷。尤其,在人們熟悉的他的墨鏡之下,他與人交流時的眼神專注而認真。
但眾多對他感興趣的人們都聞風于23日晚相聚在我們的網(wǎng)絡平臺,他們來得很早,以至于我們在19點48分提前開始網(wǎng)上問答時,還是有網(wǎng)友抱怨來得太晚了,說是不是耍大牌——這真是有些冤枉。來的網(wǎng)友們也真是五花八門,有對羅大佑表達敬意的,有和羅大佑探討人生的,有玩搖滾的,有想到北京的音樂工廠效力的,有想讓羅大佑收為弟子的,有因為自己才15歲就喜歡羅大佑的歌而不被同齡人理解的,有關(guān)心天氣涼羅大佑有沒有添衣服的,還有讓羅大佑堅持住別結(jié)婚的和因為考研比較郁悶希望羅大佑給寫首歌的……自然,問題也因此讓人眼花繚亂起來。
一向思維很快、語速也很快的羅大佑,在與人直接交流時經(jīng)常會講出信息量很大的句子,頗有些類似沉重的金子。不過在電腦面前,他的語言卻相當簡單和精辟,面對每一個問題,他都幾乎不假思索地脫口回答,常常出人意表甚至引人發(fā)笑,卻又老謀深算、意味深長。那是一個人的睿智和滄桑在言語間的自然流露,在不經(jīng)意間卻能讓人體會到某種價值和馨香。
很自然的,很多曾經(jīng)的崇拜者們提出了疑問,他們覺得羅大佑妥協(xié)了,不再堅持,不再尖銳,歌也沒有過去打動他們了,羅大佑答:“也許我變得成熟了,而且我照顧的空間和時間比以前更寬更長。”的確,或許歌迷們一直滿足在他過去帶來的憤怒和深刻里,卻不太領(lǐng)會已接近知天命的羅大佑隨著年齡而增長的寬容與成熟。
不是嗎?或許我們總需要有人來替我們發(fā)泄心中的不平,然而這世界正以它的方式不斷生長發(fā)展,變化的豈只是羅大佑或很多人的心?在他的即將出版的新專輯中,羅大佑仍在以他的方式關(guān)注著這個世界的變化,表達著他的憂慮和批判。但那種方式,是不是所有熱愛過他的人能夠接受,或者說能夠體會,誰又能明白呢?
來源;北京青年報 作者:劉凈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