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新華路上一座不起眼的咖啡屋里,一場沒有主題的沙龍式“茶會”吸引了一個個響當當?shù)娜宋铩骷摇⒃u論家王安憶、陳村、孫甘露、王鴻生、張新穎等,以及著名學者林尚立、沈丁力、許紀霖、鄧正來、倪世雄、徐以驊、吳心伯、錢文忠、陳家琪、陳子善……這里沒有深夜里孑然奮筆的孤寂,沒有圓桌上成篇累牘的刻板,沒有記者閃爍的相機和不斷打擾的問題,除了文人本身,除了文學本身,其他人全成了配角,其他目的全成了配角。
這種沒有特定專題,但卻擦出過不少思想火花的“文學沙龍”,曾在上世紀三十年代風行,而參與這次低調(diào)茶敘的上海灘文人,更以自己的行動把這份文化氣息傳承了下來。據(jù)悉,這樣的“文學沙龍”將在以后每月5日舉行。
沙龍傳統(tǒng)是優(yōu)秀思想發(fā)源地
上海著名的“張愛玲專家”陳子善先生介紹,文化界的讀書沙龍可以追溯到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爱斈甑闹R分子就有這么一個傳統(tǒng)。比如在北京,當時有徐志摩的新月社、林徽因的太太客廳等沙龍;在上海,胡適、林語堂也有這樣的沙龍;到了80年代,沙龍就比較有名了,比如讀書雜志的‘讀者服務日’!
的確,“才女林徽因的客廳”在三十年代的文壇具有特殊地位。金岳霖曾表示:“三十年代,我們一些朋友每到星期六有個聚會,稱為‘星六聚會’。新月詩社也成為五四以來最大的以探索新詩理論與新詩創(chuàng)作為主的文學社團。事實證明,這種以獨立創(chuàng)作、學術交流為主旨的‘互動’,因為具有高度的自由性和隨意性,往往成為優(yōu)秀思想的發(fā)源地!
但進入21世紀后,人們生活節(jié)奏加快,隨著通訊的發(fā)達和即時聯(lián)絡工具的普及,具有優(yōu)秀傳統(tǒng)的沙龍式文化活動逐漸式微。
小地方裝滿大人物
當天,王安憶、陳村、孫甘露、王鴻生等作家、書評家和文化學者們都受邀參加了這次“書城茶座”文化沙龍,這也是為了紀念文學類雜志《書城》復刊兩周年。雖然定位為高品質(zhì)沙龍,但現(xiàn)場氣氛卻很輕松。
記者觀察到,這個沙龍的形式果然“無一定之規(guī)”,文人們?nèi)齼蓛傻胤肿雷诳Х瑞^內(nèi)的各處。咖啡館的結構原本是為了保護客人的隱私而設計,如今卻決定了并沒有可以處于中心地位、可以公開發(fā)言的位置。微微昏暗的大堂里,陳子善教授坐在推門進去的顯眼處,似乎充當著沙龍主人的角色——也只不過是跟陸續(xù)進入的來客打個招呼而已。
雖然受邀名單囊括了全上海最著名文化人的大部分,但是既沒有簽到制度,也不存在互相介紹的固定環(huán)節(jié),誰也不能確定受邀者是否全部到了。不過,記者發(fā)現(xiàn),從下午一點到五點,陸陸續(xù)續(xù)有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偶爾,角落里還會爆發(fā)出一小陣熱烈的討論聲。
學者們走出研討會
許多學者提到,雖然他們時不時地在各種學術會議上見面 “討論”,但是往往都是在圓桌的對角線兩邊,而且被限定在某個主題中。這樣的討論有利于研究的深入,卻未必有利于靈感的迸發(fā),而且往往限定時間的討論只夠每人問上一、兩個問題,要暢所欲言難上加難。在一個文學雜志評論網(wǎng)站上,2006年的一張貼子被頂?shù)浇裉欤粋讀者尖銳地說:“現(xiàn)在的文學和承載著文學的雜志期刊很沒意思,沒有理想,沒有精神,沒有銳氣,整個底子都是非常老套的,鑲些看似新奇的花邊有什么用呢?”
其實,現(xiàn)在的文化學術界經(jīng)常有新的“思想”出現(xiàn),只不過大多產(chǎn)生在形式嚴謹、氛圍嚴肅的學術研討會上,沒有渠道讓廣大的普通讀者接觸到。這不僅對于學者們來說是個苦惱,對于出版、評論界的人士來說也一樣。文化信息的來源很有限,所以出版社方面的人才對這個能為他們提供第一手材料的活動鼎力支持。復旦大學出版社社長賀圣遂表示,作為出版人,很希望有一個這樣的空間跟文化知識界多接觸和溝通。那么這個更自由化的“沙龍”是否會把這些傳遞給讀者們呢?主辦方 《書城》雜志相關工作人員表示,沙龍目前只舉辦了一次,一切都還沒有決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沙龍將為學界、文化界提供一個激蕩思想的空間和平臺。記者 謝正宜 實習生 徐玨華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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