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從何而來
歐陽君山/文
-精神下跪的中國精英
“中國人失掉自信力了嗎?”
這是魯迅先生1934年9月提出和思考的問題,時值“九·一八事變”三周年,日本軍國主義的鐵蹄在踐踏東三省后,正向關(guān)內(nèi)步步進逼,亡國滅種的威脅迫在眉睫,悲觀失望的情緒籠罩神州大地。
時間已走過四分之三個世紀,按理說,中國人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信心滿滿。但魯迅先生的問題并沒有過時,這是近日拜讀《中國不高興》之后一個最強烈的感覺,該書副標題叫“大時代、大目標及我們的內(nèi)憂外患”,作者包括鳳凰衛(wèi)視特約軍事評論員宋曉軍、中國民族主義領(lǐng)軍人物王小東、社會學家黃紀蘇、《中國可以說不》的主要作者宋強、資深媒體人劉仰,筆鋒直指當前中國一部分精英們西裝革履下虛榮而虛弱的內(nèi)心。
大的方面,某些精英們自然會弄得冠冕堂皇。但常言說得好:“魔鬼在于細節(jié)!币恍┪⒉蛔愕赖男」(jié)十分精準地暴露出精英們的低三下四。但看一二無妨,一個細節(jié)是該書主要作者之一的黃紀蘇在《這個時代的學術(shù)腐朽》的文章中談到的:
“我有回瀏覽雜志,看到什么“A層面上的D線效應(yīng)”、“D層面上的F線效應(yīng)”,還以為是說二極管什么的呢,其實說的是中國話劇。學者們走到這一步還真不是學習西方,而就是冒充西方了,因為西方好像也沒到這地步!(《中國不高興》第262頁)
這可能不是學界的全部貨色,但我敢肯定,在哲學社會科學上,此類貨色絕對不是少數(shù),沒有九成,也占八成。這還是學術(shù)嗎?打腫臉充胖子,拉大旗做虎皮,故弄玄虛嚇唬人,不學有術(shù)也!
另一個細節(jié)是該書主要作者之一的王小東在《切勿去學香港“管家文化”》的文章中談到的:
“我曾經(jīng)聽到一個笑話:哈貝馬斯來了,大家爭著誰先跟他握手。真沒出息,所以我群發(fā)了一個郵件,問:哈貝馬斯是誰?居然就有人躥出來說:你太沒學問了,你都不知道哈貝馬斯是誰!居然就看不出我這個話的諷刺性!(《中國不高興》第265頁)
爭著握手似乎無可厚非,中國人好客嘛!但的確反映出王先生所揭示的問題:“中國學術(shù)界、文化界在精神上跪著,怎么可能出現(xiàn)原創(chuàng)性的人物呢?原創(chuàng)是需要站著的。”
近幾年來,輿論不時要探討“中國什么時候能拿諾貝爾獎”及“為什么近現(xiàn)代中國不出大師”的問題。相當一部分人歸之于言論及思想不自由———這當然是主要因素,但更重要的原因可能在于,我們學者自身從來就沒有真正站起過,大都跪拜在西方偶像之下。甚至當某個學人想站起時,一些學者還揮舞大棒,充當學閥,說你文章中怎么就沒有“A層面上的D線效應(yīng)”之類。
-弱者的一切都是糟糕的
為什么中國人民都站起一個甲子了而精神上仍然跪著,乃至發(fā)生王小東多年來所批判的“逆向民族主義”呢?如果追根究底,原因還真的很簡單,那就是人性的勢利:強者的一切都是優(yōu)秀的,弱者的一切都是糟糕的,沒有實力,什么都甭談。
當電影《梅蘭芳》熱映時,有人在博文中表示:京劇在西方根本沒有任何市場,所謂“梅蘭芳上世紀三十年代在美國的風靡”是被虛夸的。有一個跟帖說:“想讓京劇占領(lǐng)美國市場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中國軍隊在美國設(shè)立軍事基地,懂不?”王先生認為這個話糙理不糙,簡單透徹地擺明了“軟力量”與“硬力量”的關(guān)系。
歷史悠久,文化燦爛,中國其實是曾有著自己的堅強自信。當年大英帝國派馬戛爾尼勛爵訪華,請求通商貿(mào)易,乾隆大帝答復(fù)英國國王一道旨,其中有言:“天朝撫有四海,惟勵精圖治,辦理政務(wù),奇珍異寶,并不貴重。爾國王此次赍進各物,念其誠心遠獻,特諭該管衙門收納。其實天朝德威遠被,萬國來王,種種貴重之物,梯航畢集,無所不有!
但中華文明的自尊隨后被嚴重質(zhì)疑,乃至被摧毀。在乾隆大帝向英國國王下旨大約半世紀后,1840年6月,盎格魯—撒克遜人一支由48艘艦船、540門大炮和4000名士兵組成的“東方遠征軍”侵入廣東海面,鴉片戰(zhàn)爭爆發(fā)!當今國際上流行“文明沖突論”的說法,鴉片戰(zhàn)爭可說就是中華文明和西方文明正式?jīng)_突的開始。為人民英雄紀念碑題詞時,毛澤東之所以要“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原因應(yīng)該也在此。
在堅船利炮以至于鴉片的支持下,西方人把神州大地變成了半殖民地,勝者王,敗者寇,拳頭就是真理,隨之而來便是西方文明大軍壓境,形形色色的思想主義長驅(qū)直入,中華文明一時相形見絀。
-重建自信,重新出發(fā)
的確稱得上“三千年未有之變局”,從來的外來文化都是被吸取和同化,但歐風美雨的到來“激起了騷動和不安”,同不了,化不下!1949年8月5日———也就是在新中國成立前不久,美國國務(wù)院發(fā)表《美國與中國的關(guān)系》白皮書,國務(wù)卿艾奇遜頗有歷史高度地總結(jié)了“西方的影響”:
“中國自己的高度文化和文明,有了三千多年的發(fā)展,大體上不曾沾染外來的影響。中國人即是被武力征服,最后總是能夠馴服和融化侵入者。他們自然會因此把自己當作世界的中心,把自己看成是文明人類的最高表現(xiàn)。到了十九世紀中葉,西方突破了中國孤立的墻壁,那在以前是不可逾越的。這些外來者帶來了進取性,帶來了發(fā)展得蓋世無雙的西方技術(shù),帶來了為以往的侵入者所從來不曾帶入中國的高度文化。一部分由于這些品質(zhì),一部分由于清朝統(tǒng)治的衰落,西方人不但沒有被中國融化,而且介紹了許多新思想進來,這些新思想發(fā)生了重要作用,激起了騷動和不安!
但最后究竟是誰同化誰或者說誰歸于誰呢?這可能是決定民族自信與否的關(guān)鍵。
從博弈論理解中華文明那是不是中華文明就有可能在與西方文明的“文明沖突論”中勝出呢?實際上,不妨從更一般的也就是人與人相博弈的角度來理解文明的問題。如果我們從外部看到某一文明長時間大體穩(wěn)定,甚至一直處于大體穩(wěn)定的狀態(tài),應(yīng)該可以肯定,該一文明內(nèi)部格局已達到博弈均衡,要不然,它不可能老是大體穩(wěn)定。中華文明正是這樣的文明,一者五千年綿延不絕,大體一直穩(wěn)定;一者超巨型,人口和面積都是超巨型的———所以絕對應(yīng)該尊重中華文明。這樣回過來頭再看中西兩種文明的沖突,是不是想起老百姓一句叫“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的話?中華文明并不差,并不劣,并不弱,鴉片戰(zhàn)爭以來的屈辱只是“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但理終究在我們這一邊的,未來屬于我們。
《中國不高興》的作者們差不多都直接提出:中國人要終止“自我矮化”,要對自己的民族和文明有信心,要在全球化時代樹立一個大目標。
理由最簡單不過:要是沒有一個大目標,十三億人的現(xiàn)代化,怎么辦?黃紀蘇把話攤白了:“我們面前只有兩條路:或壓垮這個世界,或再造這個世界!睆脑蹅兊娜丝谝(guī)模出發(fā),再結(jié)合咱們的文明傳承,選擇其實只有一種,那就是再造這個世界。
關(guān)山重重,沒什么猶豫的了。中華民族必須重建自信,重新出發(fā)。
《中國不高興———大時代、大目標及我們的內(nèi)憂外患》,宋曉軍、王小東、黃紀蘇、宋強、劉仰著,江蘇人民出版社2009年3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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