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日,社會各界群眾和北大師生及季先生生前親朋好友在北京大學百年講堂悼念季羨林先生。 中新社發(fā) 夏爾巴 攝
7月12日,北京大學學生排隊前來悼念國學大師季羨林教授,一名女學生接受媒體采訪時動情地講述她對季老的仰慕和悼念之情。北京大學百年紀念講堂南大廳所設季羨林先生靈堂,當天開始接受季先生生前友好、廣大師生和社會公眾的吊唁。7月11日上午,北京大學資深教授、國學大師季羨林先生在北京301醫(yī)院辭世,享年98歲。 中新社發(fā) 鄭雄增 攝
中新社北京七月十二日電 題:北大送別季羨林 “泛五四一代”的終結(jié)
中新社記者 周兆軍
十二日下午,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北京大學百周年紀念講堂的南大廳里。在這里,北大的學子曾經(jīng)一次次聆聽社會各界名流的演講,而今天,這里卻成了季羨林先生的靈堂。
靈堂的正中懸掛著黑色的橫幅,上書“沉痛悼念季羨林先生”。橫幅下是季羨林的遺像。北大治喪工作組的一位工作人員說,那是季老十幾年前的一幅照片。照片中的季羨林身著藍色中山裝,戴著一頂灰色的絨線帽子,慈眉善目,精神矍鑠。照片拍攝于未名湖畔,清晨的陽光映照著婆娑的樹影。
從上午十一時三十分開始,靈堂正式開放,前來吊唁的人群早已在百周年紀念講堂前排成了長隊。在低回的哀樂聲中,人們依次在門前戴上一束白花,默默地與這位學界泰斗作最后的道別。
國務院新聞辦五洲傳播中心研究員張敏走進靈堂,跪倒在地,向季羨林的遺像深情叩首,并含淚朗誦:“舉世聞名學問深,畢生研究東語文。太平洋水千萬里,不及季老教我恩!
走出靈堂,張敏仍難抑悲痛。他告訴記者,他的父親張勁草在上世紀四十年代曾經(jīng)擔任過季羨林的助教!耙痪潘陌四,我父親前往解放區(qū),還是季老給的路費。”張敏說,年邁的父親人在上海,重病臥床不能前來,他是替父親來季老的靈前磕個頭。
同樣以磕頭的方式向季羨林致敬的還有北大經(jīng)濟學院大四學生潘小威!拔铱牧肆鶄頭,取‘六六大順’之意。季老一生坎坷,尤其是在‘文革’中受到迫害,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一切順利。”潘小威說,他的老師徐佩元是季老的學生,受老師的影響,他熟讀季羨林的著作。“從季老的文章中,我讀出的是八個字:厚德載物,悲天憫人!
季羨林一九一一年出生,上世紀三十年代師從吳宓、葉公超、陳寅恪研修比較文學、梵文、佛教史等,屬于“泛五四一代”知識分子。著名文學評論家何鎮(zhèn)邦說,季羨林先生是“泛五四一代”最后一位學貫中西的大儒。他的謝世,為一個時代劃上了句號。
“季羨林先生逝世,是學術(shù)界的巨大損失!逼呤臍q的語言學家、北大中文系教授陸儉明走出靈堂后對記者說。一九四六年,季羨林從德國學成歸國后,創(chuàng)建了北大東方語言文學系,開辟了中國東方學研究的輝煌時代。陸儉明說,在梵文、巴利文、吐火羅文、古代印度史、佛教史等領域,季羨林先生的建樹不僅在國內(nèi),就是在國際學術(shù)界也是首屈一指。“北大這些年的梵文方面還是培養(yǎng)了一些人才,但季老逝世后,吐火羅文即使不能說失傳,那也是全世界都沒幾個人懂了!
從一九八三年起,季羨林擔任中國語言學會會長,陸儉明任秘書長。“季老的生活規(guī)律很特別,每天晚上九點睡覺,凌晨三點起床,然后開始工作,一直到早上八點。在這段時間,誰都不能去打擾他!标憙明回憶說,季羨林總是隨身帶著一個小本,一有空閑就會寫些東西。他一生寫了那么多散文,大都是利用空閑時間寫的。
在吊唁的人群中,北大社會科學部部長、中文系教授程郁綴默默地排隊進入靈堂,有人提醒他可以走特殊通道,他搖頭謝絕!白詈笠淮我姷郊纠鲜嵌00七年,我和許智宏校長一起去醫(yī)院看望他,當時他身體、精神都很好,沒想到……”
程郁綴回憶,二00五年,季羨林的好友、北大中文系“四老”之一林庚九十五歲大壽時,季羨林手書“相期以茶”字幅相贈。“茶壽”是老人對生命的期望,即一百零八歲!翱上Я指壬00六年仙逝,但季老身子骨一直很硬朗,我們對他度過茶壽之年很有信心,沒想到他也離我們而去了,很突然。”程郁綴說。
在清華大學讀書時,季羨林與林庚、吳組緗、李長之被并稱為“清華四劍客”。如今,“四劍客”都已離去!傲既艘咽牛贾q存!北本┮患覉蠹埥裉煲源藶轭}發(fā)表社論稱,永遠堅守自己的良知,只說真話不說假話,是季羨林留給世人最寶貴的精神遺產(chǎn)。(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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