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1受害者·解密
-被“特別移送”的
大部分是抗日地下情報人員
1938年3月15日黎明,侵華日軍佳木斯憲兵隊和富錦憲兵隊突然襲擊,將正在集賢鎮(zhèn)開會的中共富錦縣委書記馮玉祥等5人逮捕,四個半月后,這些人被“特別移送”至石井部隊。
哈爾濱市社會科學院731研究所助理研究員楊彥君介紹:“‘特別移送’是關東憲兵隊及731部隊內部使用的專有名詞,‘移送’的去處只有一個,就是石井的731部隊。從進入731部隊駐地開始,被‘特別移送’的人就不再有名字,而只有編號。731部隊將被實驗者稱為‘馬路大’,這在日語中是‘圓木’的意思,在這里,他們被當作實驗材料!睏顝┚介紹,1938年1月26日,日本關東憲兵隊司令部警務部下發(fā)第58號文件,規(guī)定并實行“特別移送”,1943年再次下發(fā)文件,把“特別移送”人員劃分為“間諜”和“思想犯”。
記者在哈爾濱社會科學院731研究所翻閱當年的“特別移送”檔案資料,從資料中可以看到,這些受害者大部分是被日本憲兵隊以“蘇聯諜者”名義抓捕的。經過研究人員走訪,這些受害者中,不少人都在被捕前以各種方式參加過當地的抗日活動和抗日武裝。此外,名單中還包括中國戰(zhàn)俘和中共地下工作者,在檔案中,不乏“無悔改之意”、“無逆用價值”等詞語。
金成民介紹,被“特別移送”的人士,經過秘密審訊后,不經法庭審判,直接交送731部隊用作人體實驗材料。如馮玉祥,只有“特別移送檔案”,研究人員綜合查找,未發(fā)現其他相關信息,至今也未能找到馮的家屬。金成民表示,被“特別移送”到731部隊的人,許多都是無名的抗日志士,他們可能屬于不同的組織,但都是在隱秘戰(zhàn)線從事地下抗日工作的人員。他說:“他們的身份是不公開的,這樣的人太多了。”
-受害者被換上日軍軍服
秘密運送到731部隊
“我從小住在這里,當時有好幾層警戒,根本無法靠近,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苯衲75歲的趙桂芳老人告訴記者,她就住在731部隊駐地周邊的村屯,1945年731部隊撤退后,未銷毀的帶菌老鼠和猴子竄入周圍3個村屯,引發(fā)霍亂,導致197人死亡,其中包括趙桂芳家的多名親屬。
731部隊周圍常年戒嚴,即使在731部隊內部,也有嚴格的互相保密規(guī)定。“為了掩人耳目,被特別移送的人員都穿著日本軍服,并由專門的囚車運送!苯鸪擅窠榻B,被“特別移送”到731部隊,就意味著不可能活著走出來,甚至死亡的消息都不會被親屬知道。
1945年8月,日本敗局已定,作為特種部隊的731部隊提前接到指令,忙著銷毀罪證提前撤退。他們炸毀了主要建筑,還將400余名“馬路大”全部用毒氣殘忍殺害。
731受害者·取證
-跨國調查得到日本老兵協(xié)助
1997年10月,金成民在黑龍江檔案館發(fā)現了66件日本關東憲兵隊“特別移送”檔案原始文檔,是證明731部隊用活人進行細菌實驗的最有力的罪證史料。這份1467人的名單,就是數年來通過查閱尋找各地檔案館日本“特別移送”檔案總結而來。
金成民告訴記者,到日本取證時,曾擔任過“特別移送”任務的原日本憲兵提供了有力證據。原大連憲兵隊曹長三尾豐承認,他曾押運沈得龍、王耀軒等4人作為“馬路大”送往731部隊進行活體實驗。這幾人是當時中共大連地下交通站的成員,以照相館作掩護,用電臺發(fā)送情報,就在他們被捕前的瞬間,還發(fā)出了一條情報。
金成民還告訴記者,跨國取證期間,曾經得到過許多日本友人的幫助,從小生活在中國的山邊悠喜子就是其中一位。
記者在哈爾濱采訪時,恰好遇到山邊悠喜子老人,她告訴記者,1945年日本投降后,她參加了東北民主聯軍,后來這支部隊被編入四野,作為解放軍部隊中的一名醫(yī)護兵,她跟隨部隊一路打到南方,1953年才回到日本。回國后,她和志同道合者組織成立了“731部隊展覽實行委員會”,通過物證和知情者的證言,向日本人民揭露731部隊為發(fā)動細菌戰(zhàn)而進行人體實驗的罪行。
“石井回國后,威脅731部隊老兵:誰敢對外說實情就殺了誰!鄙竭吀嬖V記者,她所在的社團曾于1993年在日本組織了一場侵華日軍731部隊罪行展覽,在那次展覽上,三尾豐到場講述了自己的經歷,他的開場白是:“我不是人,我是鬼!
金成民告訴記者:“許多日本老兵也承受了巨大心理壓力,三尾豐在去世前幾天不顧醫(yī)生勸阻,一直開著錄音機敘述自己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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