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最牛,只有更!髂辖淮蟾毙iL抄襲的丑聞剛過去,武漢理工大學校長周祖德及其學生謝鳴的一篇收錄在某次學術會議論文集中的論文又被曝抄襲,而且是明目張膽地剽竊,將國外一位同行的論文刪節(jié)加工一下署上自己的大名。(《中國青年報》8月4日)
論文竟敢作如此傻瓜的抄襲和剽竊,可見學術腐敗已發(fā)展到多么荒唐的地步,又是多么無恥。更無恥的是這名被確認抄襲的博士在接受采訪時竭力狡辯,說“沒交注冊費就表明不打算發(fā)稿”,言下之意即“抄襲論文未發(fā)表就不算抄襲”。一口一個“不知道你有沒有投過國際會議”,一口一個“這個東西我就無法跟你詳談了”,故弄玄虛又虛張聲勢,仿佛記者這個外行根本不懂他們這行的深奧規(guī)則。最后,還帶著警告口吻告知記者“我導師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你也應該清楚了,希望你能公平公正地把這件事情還原出來”——不以抄襲為恥,不反思自身錯誤,還想把自己扮成不想連累導師的英雄。一件臭名昭著的抄襲丑聞,再怎么客觀還原、公正描述,還能還原成一篇“贊揚你抄得很好”的頌詞不成。
這名博士對抄襲不當回事,不只是他一個人的無恥,也映射出學術圈很多時候在抄襲問題上已喪失恥感。久居鮑魚之肆,不聞其臭,這個看起來很純潔的學術圈早就成為一個剽竊和抄襲泛濫成災的“鮑魚之肆”:“小抄”在觀點上小心翼翼地悄悄抄,“中抄”公然大段大段地毫無技術含量地抄,“大抄”明目張膽地把人家的文章拿來略作刪改就署上自己的名字,甚至連刪改的工夫都省了。普天之下,還有幾個學者在老老實實、規(guī)規(guī)矩矩、一個字一個字地寫論文?導師抄學生就跟著抄,還強調“別人抄我怎么不能抄”,不抄已成為古老傳說。
生存于這樣學術道德集體性潰敗的“鮑魚之肆”中,“抄抄博士”自然不會以“被曝抄襲”為多大恥辱了。這名博士在受訪時一直回避記者“怎么看自己抄襲”的問題——他可能有難言之隱,因為這些話是不能拿到臺面上和見不得陽光的:這種抄襲可能在學術圈內(nèi)根本算不上多么惡劣的事,他身邊或者他見過的就有不少,何況自己的文章又沒有正式發(fā)表,只不過自己太倒霉,只不過自己導師的名頭太大。前段時間,西南交大副校長因剽竊受到處理后站出來高調自辯,拐彎抹角地說來說去,其實有著同樣的難言之隱。
學術界抄襲丑聞的頻頻曝出和變本加厲的丑,表明學術道德大面積地潰爛,學界已對此喪失基本恥感——比這更可怕的是,學術界對此已喪失自我凈化能力。因為誰也不比誰更高尚,因為抄襲見慣不怪,因為不少人是學術失德的既得利益者,與抄襲者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關連(門生、領導、同事、同行、兄弟院校等),所以學界對抄襲多的是護短、縱容、避諱和遮丑。此次武漢理工大學抄襲丑聞中有一位教授很值得尊敬,就是華中科大的熊有倫院士,涉嫌抄襲的武漢理工大學校長周祖德原是華中科大副校長,而熊院士卻力主向作者通報論文抄襲并讓學術委員會處理此事。
可在類似事件上,更多的是諱莫如深和遮羞護短,尤其是涉及校領導的學術丑聞時,學校沉默,教授沉默,同行沉默,兄弟院校也不約而同地遵守著互不揭丑的潛規(guī)則。正是學界失去了清除自身污垢的能力,學界無力清理自己的門戶,抄襲才愈演愈烈。
這種情況下,惟有以輿論揭丑和公眾鄙視來逼身染丑聞的學者保持僅存的恥感。學界已然無恥,但輿論必須零容忍,輿論必須幫著學界去凈化。如果哪一天,連輿論都對抄襲丑聞失去痛感了,學術界的道德底線就退無可退了。如果連本應站在這個社會道德高地的學界都道德淪喪了,社會的道德重建又從何談起?
可能類似年初浙大院士涉嫌抄襲,武漢理工大學校長周祖德對抄襲可能真不知情,是其博士生背著導師所為。但剽竊論文掛著自己的名字,周校長難辭其咎——報道說周祖德已成為中科院2009年院士候選人,看來,中科院得考慮一下他的資格了。(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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