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時至凌晨1時
在“憲兵隊”,馬中飛平生第一次坐進(jìn)了審訊室,“墻上鋪著那種撞不死人的緩沖材料,面前有一面玻璃,我看不到另一邊,另一邊的人看得見我!庇崋柡芎唵,個人信息、為什么來臺灣、行程安排、為什么會進(jìn)軍營、怎么進(jìn)去的、為什么要拍照等。馬中飛都一一作了回答——自己進(jìn)入軍營拍照只是為了滿足好奇心。
訊問結(jié)束后,還要在記錄上簽名按手印,“10個指頭和手掌都要按!
“憲兵隊”一位羅姓主管問馬中飛:“你對我們的處理有意見么?”
“有,我還沒吃飯,太餓了!瘪R中飛說。
這位主管馬上叫人到便利店去買了份便當(dāng)回來,65新臺幣,馬中飛拿到飯后問對方:“用我給你錢么?”
“不用了,算我請你的!睂Ψ秸f。馬中飛把這份便當(dāng)?shù)馁徫镄∑狈胚M(jìn)錢包,最終帶回了廣州。
已經(jīng)將近11點,本以為這一天就這樣結(jié)束了,但憲兵告訴馬中飛,還要去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這么晚了他們怎么還在辦公?”馬中飛很驚訝。
晚上11點半,他被帶到臺北“地檢署”。移交給法警前,憲兵第一次給他戴上了手銬,并解釋:“這只是交接的例行程序!钡驮谒髦咒D走下車后,迎面撲來一道強(qiáng)光,是閃光燈,馬中飛和憲兵都猝不及防,這是一名突然竄出來的記者在拍照。馬中飛這張五官清晰、戴著手銬、有些狼狽的照片次日刊登在《自由時報》上。
交接完成后,法警很快就打開了手銬。在臺北“地檢署”的一間訊問室,憲兵告訴馬中飛,阿扁也來過這地方。
對馬中飛進(jìn)行訊問的是女檢察官張安箴,她在臺灣頗具知名度,有“美女檢察官”之稱!安贿^問題并沒太多創(chuàng)新,還是之前那些。”馬中飛說,除了訊問,張安箴與馬中飛沒有其他交流。但臨走時,這位女檢察官把他帶到“地檢署”的后門,為了躲開記者。
再次回到“憲兵隊”,已是凌晨1點。馬中飛被帶到地下室里的臨時牢房,三面墻,一面鐵柵欄,柵欄外面有兩格書架,放著40多本書,還有不少蚊子,憲兵于是搬來一臺大電風(fēng)扇對著地面吹!斑@一夜睡得不太好,很潮濕,還被蚊子咬了幾個包!瘪R中飛說。
次早7時至中午
5月26日早7點,早餐被遞進(jìn)這間臨時牢房,一盒牛奶,一個面包,一份炒雞蛋,一份炒青菜。馬中飛吃完早餐,又上床繼續(xù)睡,半個小時后,他被憲兵叫醒——要去臺灣“高等法院檢察署”了。
從地下室上到一層,昨天給馬中飛買便當(dāng)?shù)牧_姓主管拿著一份《自由時報》說:“你上頭版了啊,誰告訴他們的?昨天有個《聯(lián)合報》的給我打電話問我這事,我都沒告訴他們。”當(dāng)日的《自由時報》頭版,以“中國客潛入軍事設(shè)施偷拍”為標(biāo)題,在頭版頭條報道了此事,并刊登了馬中飛戴著手銬的照片。
之后,馬中飛又在幾份文書上簽了字,“這是補(bǔ)第一天的手續(xù),他們每一步都要簽字,按手印?梢钥闯鰜,‘憲兵隊’也沒怎么遇到過這種事,給相機(jī)上封條啊、蓋章啊之類的工作很不熟練,有點手忙腳亂的!瘪R中飛注意到,昨天還穿便服的憲兵們,今天都穿上了制服(藍(lán)色憲兵馬甲),他還夸他們制服很帥,一位憲兵說,這是第一次穿制服。
上午9點半,馬中飛被帶到“高檢署”,此時迎接他的已經(jīng)是大批記者了,但馬中飛并沒有正式回答他們的任何問題。10點半左右,又一次問訊開始了,檢察官是曾俊哲,這位的名頭更響,2007年,他曾擔(dān)任馬英九“特別費(fèi)”案的主辦檢察官!斑@位檢察官的水平很高,很專業(yè)!瘪R中飛事后說。
訊問很快結(jié)束,曾俊哲決定,為了厘清事實,需要重建現(xiàn)場。11時30分,曾俊哲帶馬中飛回到昨天的地點,勘驗他拍攝照片的現(xiàn)場,并按照馬的描述重新拍了照片。馬中飛這才知道這個地方的全稱是叫“國防部參謀本部資電作戰(zhàn)指揮中心”。一名臺灣記者說,這個“大隱隱于市”的“軍事重地”,連附近百姓都不見得知道。
去“資電中心”的路上,馬中飛還在想,也許軍方會在那道門上臨時加上“游客禁止通行”之類的警示,這樣自己就很難說清了,但到了現(xiàn)場,他發(fā)現(xiàn)除了招募中心掛上了“因故休息一天”的牌子之外,這里與昨天并無二致。
昨天與馬中飛打過交道的幾名軍人作為證人被訊問,他們的回答也讓馬中飛有些意外,“說的都很客觀,沒有因為要照顧自己的利益或者面子而歪曲事實,自己失職的地方也會說出來,他們對檢察官也相當(dāng)尊敬!蹦俏唤腥~小蕙的女軍官,甚至連“他還沖我們傻笑”這樣的細(xì)節(jié)都沒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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