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歲的時候,小“老虎”站在車庫的高腳凳上,好奇地瞧著父親厄爾練球。等到2歲,他就在“邁克爾·道格拉斯秀”上和鮑勃·霍普比試推桿,厄爾是觀眾席上最全神貫注的那一個。當小“老虎”以48桿走完9洞,那時他才3歲,而一旁為他背著球包的還是父親……厄爾陪著伍茲走過了30年人生歲月,與兒子一同分享了酸甜苦辣,直到兩年前的5月3日。自從1988年開始,厄爾就一直與前列腺癌做著頑強的抗爭,但在那一天,這位被譽為“體壇最成功父親”的老人在美國加州塞浦斯的家中故世了。今天就讓我們來走近這位伍茲背后的“他”。
姐夫鼓勵 放棄學業(yè)
體育明星應(yīng)該具備怎樣的素質(zhì)?關(guān)于這個問題,厄爾在七八歲的時候就從母親那里得到了告誡,“長大以后我可不許你像喬·路易斯那樣說話!碑敃r厄爾一家住在曼哈頓尤馬大街1050號一處簡陋的寓所里,收聽重量級黑人冠軍喬·路易斯的拳賽是他們?nèi)胰俗畲蟮膴蕵贰5诼犨^他本人的言談后,厄爾的母親就向兒子提出了警告。
“體育明星必須擔負重要的責任,因為人們總是關(guān)注著他的一舉一動。”雖然厄爾的母親只陪伴了他13年,但這位婦人卻是影響他最深的人。11歲那年,厄爾的父親突然中風去世。然后僅僅相隔兩年,原本神采飛揚的母親也死于中風。厄爾是家里六個孩子中最小的一個,在失去雙親后,他29歲的大姐哈蒂擔起了家長的重任。
對于一個沒有父母、生活貧苦的家庭來說,厄爾家的六個孩子里有四個完成了大學教育,這是一件很讓他們自豪的事情。不過在這個過程中,厄爾卻經(jīng)歷了艱難的選擇。他的母親生前一心希望兒子能進入大學,而父親則覺得他很適合到職業(yè)棒球界發(fā)展。后來厄爾還是接受了堪薩斯大學的獎學金,放棄了堪薩斯城國王隊的合同。
厄爾在大學里主修社會學,輔修心理學,雖然因為沒錢住校而不得不每天花費大把時間在往返路上,成績也只是徘徊在中下,但總算是順利上軌了。至于他為什么會在即將升大三的時候參加后備軍官訓練,那還得從他的大姐夫杰斯說起。“在我將要注冊上大三的前一個晚上,杰斯和我就軍人生涯的好處和優(yōu)勢一直討論到深夜。在那之前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但等到第二天上午,某種東西仿佛征服了我,所以我轉(zhuǎn)身去了報名參加后備軍官訓練隊的地方!
軍旅生涯 成就婚姻
軍旅生涯教會了厄爾許多,包括怎么應(yīng)對不公平的待遇,怎么讓自己在討不著功勞的輔助崗位上發(fā)光,但有一條并不在他的計劃中——又一段婚姻。
厄爾與緹達相識時,他的第一段婚姻已經(jīng)走到了尾聲。當時厄爾是美國駐泰國的特勤部軍官,而緹達則是當?shù)匾晃幻裼萌耸鹿賳T的助理,因為工作關(guān)系他們認識了。這段感情并不被祝福,為了與愛人在一起,緹達放棄了在泰國繼承財產(chǎn)的權(quán)利,于是厄爾走進了又一段婚姻,迎來了又一個孩子。
對于一個收入相對微薄的家庭來說,培養(yǎng)孩子就意味著他們必須要作出犧牲。“雖然那是一筆很大的花費,但緹達和我從沒有為此爭吵過。對大多數(shù)家庭來說,假日意味著全家人一起去度假。但對我們來說,那些日子總是被泰格的比賽日程占據(jù)了。最慘的是,緹達沒法和我們在一起,因為我們負擔不起兩個家長的旅行費用!
在伍茲進入大學前,他們每年用于兒子參加全國比賽的花費大約是25000到30000美元(其中包括厄爾的旅行費用)。為此厄爾和緹達試過20多年都沒有度假的日子,甚至還得靠貸款來周轉(zhuǎn)。但緹達從沒有向丈夫抱怨過,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想法,“讓未成年的孩子一個人旅行是不妥當?shù),尤其當他在發(fā)展夢想的時候”。
辟謠專區(qū)
“退學與賺錢無關(guān)”
7個月前伍茲多了位校友,魏圣美注冊成為斯坦福大學的新生。雖然兩位焦點人物并不會因此而多出交集,但這個小小的交點已經(jīng)足夠讓人們老調(diào)重彈起伍茲當年的中途退學事件。
“我知道有些人覺得泰格(伍茲)之所以在大二的時候轉(zhuǎn)為職業(yè)球員是因為看到了賺大錢的機會,但我可以保證,我們從沒有這樣的念頭。在某種意義上,是美國大學生體育協(xié)會(NCAA)把他逼出了校門。”是的,對于發(fā)生在自己家庭與NCAA間的種種過往,厄爾覺得那簡直就能被升級為宿怨了。
伍茲入學斯坦福不久,相距校園不遠的一家高爾夫俱樂部就向他表示了友好——希望其成為俱樂部的名譽會員,以便在練球時能享受各種優(yōu)惠待遇。其實,這樣的事情并不是頭一回發(fā)生,早在伍茲上高中的時候,他就接受過類似的友好合作。不過后來再細細回想,伍茲一家與NCAA的梁子恐怕就是在他高中時結(jié)下的。
當伍茲還在就讀高中二年級時,加州的大峽谷鄉(xiāng)村俱樂部向他發(fā)出了榮譽會員的邀請。厄爾承認是自己替兒子下的接受決定,因為那么一來他們?nèi)揖投伎梢猿蔀闀䥺T。出于尊重,伍茲把這件事告訴了美國高爾夫球協(xié)會(USGA),為的是想確定自己沒有違反該協(xié)會的任何規(guī)定。但后來的發(fā)展卻讓他們大感吃驚。
“USGA在回復(fù)里說他們要聽聽NCAA的決定,這讓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當時泰格還是個高中生,根本不在NCAA的管轄范圍里!倍驙柕馁|(zhì)疑很快就得到了進一步的回應(yīng),USGA批準伍茲成為大峽谷鄉(xiāng)村俱樂部的名譽會員。當時這位父親并沒有想到,從他這兒碰了釘子的NCAA會在后來給他設(shè)下怎樣的難題。
前事交待完畢,再說回大學時代的伍茲。當他又一次希望成為某家俱樂部的名譽會員時,那份申請終于被名正言順地遞交進了NCAA的流程,而回復(fù)也很簡潔——不批準。實際上,伍茲父子的煩心事還不止于此。不準擅自參加高爾夫普及活動,哪怕是純慈善性質(zhì)的,哪怕是在暑假期間;不準替厄爾的著作做任何促銷,哪怕那本書的名字是《訓練伍茲》;不準與高爾夫界的人士在私下有可疑交流,哪怕對方原本就是你的朋友;不準……這是變相的軟禁?的確大有可疑。
終于有一天,忍無可忍的伍茲決定和父親好好談一下!啊羞@些人在身邊我無法取得任何成績。只要我還是大學生,他們就會跟我過不去……我沒有必要忍受這一切。’當時泰格就是這么說的。”在伍茲痛下決心前,厄爾一直嘗試與NCAA的人當面接觸,而不要經(jīng)由斯坦福的受理負責人轉(zhuǎn)達。但遺憾的是,他甚至不被允許直接打電話給那個機構(gòu)。于是,伍茲在大二那年退學了。
“我從沒遺棄任何孩子”
伍茲是厄爾的第四個孩子,他的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當然他們的母親并不是緹達?紤]到厄爾第一次步入婚姻殿堂時的沖動以及伍茲的天賦異秉,似乎是很自然的,人們就會琢磨起這位父親的偏心來。不過,這并不是一道是非題就能解釋得清的。
“一想到有人說我因為偏愛泰格而遺棄了其他幾個孩子,我就覺得很煩惱。相比起我在泰格成長過程中所扮演的父親角色,對我第一次婚姻的三個孩子來說,我的確做得很少。但在一定程度上,那和年齡有很大的關(guān)系!倍驙柕念^一次婚禮是瞞著家人舉行的,第一天倉促成婚,第二天他就作為陸軍少尉去部隊入伍了,而且連著好幾年都因為執(zhí)行部隊任務(wù)的關(guān)系而少有和妻子、孩子相聚的機會。年輕時的厄爾錯過了三個孩子的降生和成長,所以無論是否出自補償心理,當43歲的他再度為人父時,的確能更明智地看待問題,也抽得出時間來照顧孩子!暗覐臎]有遺棄任何一個孩子!
聚少離多、性格不合,這些都是分手的理由。所以當厄爾第二次從越南服役回去后,不滿24歲的他決定替自己的第一段婚姻畫上句號。為了不打亂孩子們的生活,厄爾放棄了夫妻共有財產(chǎn)中屬于他的那部分,還把那棟他們一直居住的位于加州圣何塞的房子讓給了前妻,條件是房子不能被出售或出租,孩子們可以一直和前妻住在里面。厄爾還告訴孩子們,“等到我退役了,我會住到你們附近,到時只要你們樂意,可以再搬來一起住”。事實上,厄爾的三個孩子在各自年滿18歲后都搬去和父親同住了3年。
“我從不為泰格設(shè)定目標”
伍茲第一次被人索要簽名是在他5歲那年,當時他還沒學會用手寫體來寫自己的名字,所以只能用印刷體的“Tiger Woods”來滿足要求。后來厄爾向世人證明他并不是在拔苗助長,但即便如此,依舊有人覺得是這位父親扼殺了一個孩子的快樂童年。對此,厄爾的回答只有一句,“我從來不為泰格設(shè)定任何目標!
在伍茲出生前大約一年,厄爾開始接觸高爾夫這項運動,當時這位退伍軍人已經(jīng)42歲了。就像許多初學者一樣,他努力地練習揮桿,甚至在車庫里支起了一張網(wǎng),以便利用起晚上的時間練習。“我從沒有刻意要教給泰格任何有關(guān)高爾夫的知識,把他帶到車庫里純粹只是想彼此有個伴。所以當我發(fā)現(xiàn)他竟然能夠有力擊球時,我和所有人一樣都驚訝無比!
無論厄爾有否存過那百分之一的蓄意,總之故事就是這樣開場了。在這位父親看來,自己兒子對高爾夫的熱愛是一種很純粹的情緒,而金錢利益頂多只是附帶品。正因為如此,所以當伍茲轉(zhuǎn)為職業(yè)球員后,他們組織起了一個三人委員會,為的就是對鋪天蓋地而來的商業(yè)合作邀請有所篩選。
“這個委員會的成員有泰格、他的經(jīng)紀人休斯·諾頓,還有我。投票結(jié)果永遠不會是平手,而且大家都憑著良心選擇,所以我們看到的結(jié)果總是一致的。不過有一項權(quán)力是我獨享的——可以宣布暫停接受新的廣告代言或額外的活動。這并不是說我有權(quán)支配自己的兒子,只是為了方便由我來承擔抱怨的聲音!睍r不時地充當回“反派”人物,這就是厄爾攬上身的麻煩事兒。
厄爾咨詢室——
“地板”和“床板”的對話
“爸爸,我們能聊聊嗎?”在伍茲的成長過程中,這個開場白是他與父親交流的一個信號燈,地點往往是厄爾的臥室,至于時間則從沒有限制。
嘿,在你把伍茲歸類為金剛不敗的超異類之前,先聽聽厄爾是怎么說的吧。“有時泰格進來后會關(guān)上門,有時則讓門開著。他會在地板上躺下,而我就躺到床上。我們看不到彼此,但我知道大家都選了個讓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談話剛開始時總是比較沉重,泰格會用假設(shè)的口氣向我提問,雖然我們都清楚這說的就是他自己。有時他的聲音會變得哽咽,有時索性就放聲哭出來了。我和泰格之間從不介意袒露自己最真實的情感!鼻榫w的發(fā)泄總能讓人如釋重負,厄爾要做的就是確保自己不會僭越到?jīng)Q策者的位置上。
伍茲是一位讓對手膽寒的球員,不過當他還是個11歲的小男孩時,他的信心可不像現(xiàn)在這般堅強。那是一場世界青少年錦標賽,當時伍茲剛從十歲及十歲以下級別進入11-12歲級別,和他同組的是一個身高六英尺、體重近200磅的壯小子。身材和開球距離上的差距讓這位天才兒童覺得很不安,甚至在他打贏對手之后,這糟糕的感覺也沒有消失。于是,“厄爾咨詢室”又派上用場了。
“爸爸,我剛才很害怕。”回到家后,伍茲終于忍不住了。
“你怕什么呢?”厄爾問。
“他長得那么高大,三桿洞一桿就能上果嶺!蔽槠澊鸬。
“他以標準桿拿下了那一洞嗎?”“你也是標準桿完成的?”“那么你打敗他了嗎?”這回厄爾一口氣向兒子“轟炸”了三個問題,等伍茲說出三個“是的”后,小家伙的愁容已經(jīng)一掃而光了。
(章麗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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