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張紀中。中新社發(fā) 王振<江蘇>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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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圖:張紀中。中新社發(fā) 王振<江蘇>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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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電視劇最大的弊端就是制作方面的粗糙
●為宣傳《兵圣》赴英國跟大學生交流
●英雄是一種血性,也是一種情懷,這兩樣在我的戲里都是一脈相承地存在
●外界不知道我的辛苦,是因為他們不了解我
作為本屆上海電視節(jié)評委會主席,張紀中這天下午難得有空。他說:“跟記者聊天,其實也是一種休息!边@天談了很多,包括近期他幾部備受關(guān)注的作品———《兵圣》、《西游記》、《倚天屠龍記》,也難得地談了他的生活。他說自己其實沒什么大理想,但責任感又老讓他從繁重的工作中無法脫身。
想象力,是這天對張紀中的最新發(fā)現(xiàn)。他給羊城晚報記者看了《西游記》的絕密造型圖,這是他這兩個月心思花得最多的東西,確實十分震撼,更與一般人想象中的唐僧師徒造型有著遙遠的距離。其實,關(guān)于張紀中的新發(fā)現(xiàn)還有很多,比如原來他其實很正經(jīng),比如原來他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有著濃厚的興趣,比如他對很多事情的認識并不像人們以為的那么“俗”……所以,張紀中在受訪結(jié)束后對記者說:“有時候,我并不需要別人了解我那么多!
-說虛的
文化交流:娛樂是最好的方式
羊城晚報:作為上海電視節(jié)評委會主席,您這次的主要職責是什么?
張紀中:我的工作基本上跟普通評委差不多,頂多就是多跟外國評委作點溝通,然后帶領(lǐng)大家在電視節(jié)給我們的初評名單里選出一個結(jié)果。聽說以前的評委會主席都是外國人,那這次用了咱們自己人,可能這就是最大的意義吧。
羊城晚報:就您從業(yè)多年的經(jīng)驗,您覺得假如中國電視劇存在一個最普遍的弊病,那會是什么?
張紀中:最普遍的弊病就是制作方面的粗糙。一個原因是拼命壓低成本。用最低的成本來達到最大的效益,這是所有投資人的心愿,但這也是一個愚蠢的心愿。電視劇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一分價錢一分貨。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趕進度,同樣導致粗糙。
羊城晚報:這是妨礙中國的影視作品向外拓展的原因嗎?您曾經(jīng)說過,影視作品應該成為中國與其他國家進行文化交流的一個載體。
張紀中: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是內(nèi)容。我們一些藝術(shù)家總覺得老外喜歡中國封建的東西,什么姨太太啦,亂倫啦,抽鴉片啦。其實,人家獵奇的心態(tài)固然有,但這并不是全部。
羊城晚報:所以你拍《兵圣》,還要把它帶去英國?
張紀中:對,中國是一個有著古老文化和厚重積淀的國家,但并沒有一個有效的形式來跟人家作文化交流。我一直覺得,用娛樂的方式去交流是最好的,因為娛樂沒有國界,它一看就能懂,甚至不需要語言,就像英國的“憨豆先生”,他表演的時候甚至可以完全不需要臺詞,但是哪個國家的觀眾都能看懂。
-說實的
《兵圣》:
《倚天屠龍記》:
打開門讓外人看中國氣勢
羊城晚報:《兵圣》是孫子的故事,它給人的感覺并不容易娛樂。
張紀中:看上去是那樣,但是,我為什么要選擇孫子呢?一本《孫子兵法》只有六千字,傳到今天依然很有影響力,因為它是從哲學的層面去看待戰(zhàn)爭,怎么認識戰(zhàn)爭在今天的世界具有普遍意義。所謂“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這個思想西方人也能感受到。當然,形式上不會那么艱澀,《兵圣》是一個人物傳記,里面有內(nèi)心的矛盾、戰(zhàn)爭的場面、政治的角力、情感的糾葛,而在種種考驗之后,一個原本喜歡戰(zhàn)爭的人開始對戰(zhàn)爭進行反思,這個過程無疑是很有可看性的。
羊城晚報:跟一般的歷史劇相比,它的風格會有什么特別?
張紀中:我一直在不停地跟劇組說,要把握好人物的氣質(zhì),要表演得真實———不是演得像你自己,而是像那時候的人。古人的精神狀態(tài)跟現(xiàn)在人的精神狀態(tài)很不一樣,他們對生死的認識、對國家的認識、對自然的認識、對人與人關(guān)系的認識都跟現(xiàn)在不同。所謂“大義為重,舍生忘死”,這種傳統(tǒng)的精髓是今天的人最缺乏的,而我拍《兵圣》就是要讓中國人重新看到自己祖先的精神風貌。
羊城晚報:你對《兵圣》走國際市場是否有信心?
張紀中:還是有的。我希望通過這樣一個故事,拉開一道門,讓外面的人看看中國人的氣勢。我一直認為文化是需要交流的,它不存在誰侵略誰的問題,不要有那種想法。特別是現(xiàn)在資訊這么發(fā)達,誰也沒攔著你到人家的地盤去。我們只是缺乏一個好的手段。
《倚天屠龍記》:
想要拍出太極的風姿
羊城晚報:關(guān)于要用影視作品來承載傳統(tǒng)文化的理念,是近年才有的嗎?
張紀中:其實一直有這樣的使命感,但可能剛開始沒現(xiàn)在這么明確,有一個不自覺到自覺的過程,F(xiàn)在回頭看看我做的東西,從《三國演義》、《水滸傳》到《兵圣》,其實都是在傳播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
羊城晚報:但以前不會像現(xiàn)在那樣,為了宣傳一部作品到英國去講學。聽說過幾天就要出發(fā)了,中華文明很博大,您會選擇怎樣的切入點來跟英國的大學生交流?
張紀中:對,過幾天就要去了。關(guān)于切入點的問題,我想過。中國五千年文化,影響最深的就是儒、釋、道。儒家講“存心養(yǎng)性”,佛家講“明心見性”,道家講“修心煉性”,講的都是心性的問題,也就是做人的問題。所以我想跟他們說的是:中國人是怎樣的人。人性的東西都是相通的,我想他們能理解。
羊城晚報:以前做過那么多金庸作品,那也是文化的載體嗎?
張紀中:對,那也是中國文化的延續(xù),它里面有種民族精神和英雄主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跟《激情燃燒的歲月》并沒有區(qū)別。英雄是一種血性,也是一種情懷,而這兩樣在我所有的戲里都是一脈相承地存在的。
羊城晚報:籌備中的《倚天屠龍記》會是你最后一部金庸戲嗎?風格還是以前那樣?對演員有什么要求?
張紀中:暫時來講是這樣,因為我覺得我已經(jīng)把金庸最重要的作品都拍完了。風格不會變,就是大陸風格武俠劇。這部劇的主角張無忌其實是七部里最沒個性的主人公,我還沒開始找人。我現(xiàn)在想得更多的是,怎么把武當派那種太極的風姿拍出來,拍得特別一點。
《西游記》:
尊重原著完美的表達
羊城晚報:關(guān)于《西游記》,它似乎是最能體現(xiàn)您走國際路線的企圖。
張紀中:《西游記》確實具備那種世界性,因為它體現(xiàn)的就是那種最純粹的人性。愛在中西方有差別嗎?善良有嗎?奸詐又有嗎?還有,《西游記》是很有現(xiàn)實意義的作品,因為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條取經(jīng)之路。你想想,一個干部在他的人生路要遇到多少妖魔鬼怪?金錢、權(quán)力、美女……種種誘惑。所以我一直認為,神話所承載的東西是非常厚重的。
羊城晚報:您到底會把《西游記》打造成一種什么風格?
張紀中:不會是老版《西游記》,也不會是周星馳的《大話西游》,更不會是美國人拍的《功夫之王》。還是我原來的風格,尊重原著而不是把它改得亂七八糟,要表達得很完美。
羊城晚報:關(guān)于演員人選,外界說法很多,現(xiàn)在究竟有沒有確定的演員?而選秀演員跟明星演員的比例又是多少?
張紀中:一個都沒有。很多人只是表達了他們愿意演的意愿,但只要沒簽合同,事情都不算敲定。至于到底用多少選秀演員,我現(xiàn)在真不好說。說實話,這得看參加選秀的人到底是精英還是烏合之眾。如果選手都是劉翔,那我當然選得很開心,但如果都是業(yè)余的,我總不能強迫自己一定要從“矮子里面拔高個”吧。所以,選秀只是為找演員拓寬了渠道,我不能作出什么保證,否則將來大家會覺得我在騙人。
羊城晚報:關(guān)于《西游記》的人物造型,現(xiàn)在爭議不小,您是不是覺得造型比選角還難?
張紀中:是的,演員其實不重要,造型重要,怎么實踐造型更重要。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唐僧師徒的造型圖了,給你看看,但你先不要說,因為我還沒打算公布,省得網(wǎng)民又發(fā)議論。有些人就是喜歡說人壞話,不愿意人家好。
羊城晚報:不能公布,那您就簡單說說在設(shè)計人物造型時的一個基本理念吧。
張紀中:總的來說就是取消那種戲曲感。就像孫悟空,它的造型一開始是戲曲根據(jù)古版插畫設(shè)計的,而后來影視劇又沿襲了戲曲的造型。我會完全顛覆這些,會做出一種魔幻的真實。
羊城晚報:除了唐僧師徒,《西游記》里很多女神仙和女妖怪的造型也是很多人關(guān)注的,您在這方面的想法是什么?
張紀中:我希望能做出那種衣服從身體里長出來的感覺。還記得那個詞嗎,“天衣無縫”,我在想,可不可以把這個詞變成現(xiàn)實,F(xiàn)在的影視作品里,神仙跟人看上去都差不多,沒多少區(qū)別。大多數(shù)人的想象力還是有慣性的,所以造型這種東西,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說俗的
幸福就是身體好腦子好
羊城晚報:現(xiàn)在《西游記》的投資樂觀嗎?
張紀中:很困難。以前很多戲,拉點贊助就行了,現(xiàn)在是拼命拉都不夠。這戲太復雜,比如有很多空中拍攝,那得多費錢啊,去的也是特別不容易去到的地方,像沙漠、戈壁、雪山……
羊城晚報:聽上去,其實您做的工作不少,除了資金管理,很多也涉及作品創(chuàng)作本身。
張紀中:說實話,很多作品包括《西游記》,我都是花了很多心血的。《西游記》的造型完全是我提出的設(shè)想,然后讓他們一遍遍地去做。外界不知道我的辛苦,是因為他們不了解我。
羊城晚報:推動您這么高強度工作的動力是什么?
張紀中: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說錢吧,其實也賺不到多少錢,我就是被投資商們推著走。有時候告訴自己,也別想太多了,我已經(jīng)很幸福了。首先我身體還能支持,很累,但還算好,主要是腦子還好使。我現(xiàn)在完全不記筆記,每天那么多事還都能記得清楚。其次,我一個人依然能顧及那么多方面的事,這說明我精力還行。
羊城晚報:那想過給自己放假嗎?
張紀中:太想了!今年我過生日的時候,就豁出去了,給自己放了一天假。反正沒人管我,都是我自己管自己。
羊城晚報:那天是怎么過的?
張紀中:早上不起床,睡醒了也不換衣服,坐在院子里面曬太陽。帶小狗去看皮膚病,回來吃了一碗面。晚上看了部片子,沒看完。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想想第二天還要工作,真悲傷。(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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