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簡體字曾作為拼音文字的過渡
“與建國前的文字改革一樣,建國后文字改革確定的目標就是要實現(xiàn)拼音化文字,簡化字只是一種過渡,拼音化方向非常明確!崩顦芬氵@樣說。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多次發(fā)表支持漢字改革的意見,并指出“漢字必須改革,要走世界文字共同的拼音方向”,“而在實現(xiàn)拼音以前,必須簡化漢字,以利目前的應用”。因此文改會在當時一方面進行漢字的整理和簡化工作,另一方面也在積極進行拼音化的各項準備工作,以便最終推出拼音文字。在當時,漢字簡化實際上是拼音化的準備和權宜之計。“
據(jù)李樂毅介紹,1958年文改會將“漢語拼音方案”送給國務院總理周恩來審閱時原來的標題是“漢語拼音文字方案”,“是周恩來劃去了其中的‘文字’二字,這才使得拼音方案沒有變成拼音文字!
中山大學曾憲通教授告訴記者,為實現(xiàn)漢字最終的拼音化,60年左右還在山西萬榮縣進行過拼音文字的試點,即用拼音完全替代漢字。在全縣范圍內,組織了各種學習班和培訓班,進行拼音文字的推廣。萬榮縣還創(chuàng)辦了一種拼音報,這種報紙完全采用拼音文字,沒有漢字字形。不過試點并不成功,幾年之后拼音文字在萬榮縣的試點被終止,拼音文字在全國的推廣當然也就沒有展開。
這種漢字改革最終拼音化的方向還體現(xiàn)在60年代國家組織力量對各地的方言進行拉丁字母注音,并在各方言區(qū)進行推廣!霸趶V東方言區(qū),當時對幾大方言,粵語、客家話、潮汕話以及海南話創(chuàng)立了拉丁字母拼音方案,只不過當時并沒有將這些方言注音當作文字,只是一個拐杖!睆默F(xiàn)在看來,這些對方言的注音方案實際就是要為最終漢字的拼音化做準備。
從晚清到五四,再至建國,“漢字拼音化”一直是中國文字改革的方向,“漢字拉丁化”的提法一浪高過一浪,為什么?蘇培成認為,“中國的文字改革與新文化運動是同一個思路,或者說是新文化運動的一個部分!蓖砬宓那栌洃涀屩袊R分子認為,要使國家富強就只有啟蒙民眾,而普及教育則是首要任務。漢字難記難認,是普及教育的主要障礙,因此知識分子開始思考改革漢字,最終達到普及教育、啟蒙民眾的夢想。而日本在文字上的拼音化改革及其之后的強國姿態(tài)則為中國提供了一個成功的范例。所以五四之后,“漢字落后,拉丁文字先進”的言論屢見不鮮,如錢玄同用強烈的言辭否定漢字說:“漢字的罪惡,如難識、難寫、妨礙教育的普及、知識的傳播,這是有新思想的人們都知道的!
有學者認為,建國后文字改革之所以會存在拼音化方向,原因有幾方面,一是延安拉丁化文字運動的推動作用,二是毛澤東本人受到五四思潮的影響,而最關鍵的原因是實現(xiàn)與西方文字的接軌,即“漢字要走世界文字共同的拼音方向”。文字的拼音化實際上也就成為了中國走向西方,走向現(xiàn)代化的一個舉措。
1956年的另一個重要改革,將豎排改為橫排,除卻生理上橫看視野比直看視野要寬的原因之外,與西方世界接軌恐怕也是其中的重要原因,因為西方世界的文字都是橫排。
自晚清陸費逵正式提出漢字改革的方案,圍繞著漢字改革的爭論便沒有停止過,而且直到今天爭論仍在繼續(xù)。無論是網(wǎng)民無聊的謾罵抑或理性的探討都讓我們看到,繁簡之爭在今天已經(jīng)成為一個可以討論的問題,甚至可以被娛樂化。不管你是否喜歡眾生喧嘩,但至少文化、學術與政治的分野開始清晰,這讓我們感到欣慰。
撰文:本報記者 帥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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