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潛何許人也?
遍查史籍,《十六國春秋》等倒有魯潛,只載一次:“晉都尉魯潛叛,以許昌降于勒”——時間當在永嘉五年(311年),石勒攻陷許昌;根據(jù)《魯潛墓志》推斷,晉“駙馬都尉”魯潛時年41歲。西晉駙馬降了石勒成了“漢奸”,并官至大仆卿成為后趙重臣。
“《魯潛墓志》是用不著懷疑的!卑碴柺胁┪镳^副研究員、著名書法家焦智勤先生說,“墓志書風是那個時代的,造假是造不來的!
“就是調集起安陽知識界的所有力量,也造不來!卑碴柺形奈锞智熬珠L黨相魁先生說,“《魯潛墓志》假不了!
造假,瞄上只能以搜索引擎在《四庫全書》里“調出”區(qū)區(qū)“晉都尉魯潛叛,以許昌降于勒”12字的魯潛,且需要對《四庫全書》中所載諸多魯潛進行一番“提煉”,這造假的學問,小了不中。
定位曹操高陵
“魯潛墓志”是在西高穴村西北約500米的舊磚場發(fā)現(xiàn)的。
前去舊磚場的路上,問徐玉超先生:“都說《魯潛墓志》是你造的假?”
“哈哈,抬舉我了,抬舉我了。”徐先生幽默地說,“誰訂貨,我好接著造假!
面對“魯潛墓志”,盜墓賊開出3萬元的高價,徐先生不出手,愣是交給了官方,到現(xiàn)在連一分錢的獎金也沒撈到手,不符合交易法則呀。
站在一個大坑里,腳下是麥苗,四周疑似城墻,徐先生用手一指,說:“就是在這兒發(fā)現(xiàn)的。”
“那是1998年4月23日傍晚,工人放了炮走了;要是他們在,哪會輪到我!毙煜壬f,“磚場是我開的。那時還沒用推土機,要先放炮,把土炸下來。”
工人走后,徐先生和一個機修工在工地上轉悠,看到一塊四四方方的石頭滾了出來。
“用鐵絲一刮,嘿,還有字,有‘魏武帝陵’。”徐先生說,“‘魏武帝’咱還是知道的,毛主席不是說‘魏武揮鞭’嘛!‘陵’是啥,咱也懂。一看還幾步幾步的,感到事兒大了。不是說‘曹操七十二疑冢’,害得全中國人世世代代去猜去找的。你看這事兒,咋就讓我碰到了呀!”
“埋得深不深?”我問。
“要說炸的斷面有七八米,它埋得應當不深,要是深就會被壓在底下,不會露出來。可能就在地表,土一滾,露了出來。”徐先生說。
這事兒傳出去,看上“魏武帝陵”的人一撥撥來到家里。徐玉超感到事態(tài)嚴重,就把在外打工、“見過世面”的兒子叫了回來。兒子找到安陽市文物局,向有關人員講了這事。
1998年5月14日,墓志移交安陽市文物局保存。
當然,確定曹操墓位置,只有“魯潛墓志”是不夠的。
在中國史籍中,唐朝之前,曹操墓只有以西門豹祠等為坐標點的相對位置,李唐宰相李吉甫主編的《元和郡縣圖志》,首次給出了一個“量化位置”。言及唐代鄴縣,其云:“故鄴城,縣東五十步”,是說鄴縣在曹操鄴都之西50步,距離很短,可以忽略不計;言及西門豹祠,其云,“西門豹祠,在縣西十五里”;言及曹操墓,其云,“魏武帝西陵,在縣西三十里”。
“魯潛墓志”出土地西高穴村往東約15里,有豐樂鎮(zhèn)村西門豹祠遺址;豐樂鎮(zhèn)村西門豹祠遺址往東約15里,是曹操鄴都遺址——以此3地為點,畫出一條線,近乎直線。
在唐代,李世民曾拜謁曹操墓!对涂たh圖志》所記曹操墓的“量化位置”,與之前文獻所述曹操墓的“相對位置”無不“相合”。
倘若說《三國志·魏書·武帝紀》曹操墓在“西門豹祠西原上”、“葬于鄴之西岡上,與西門豹祠相近”,給出的曹操墓是個“相對位置”,畫了一個圈;《元和郡縣圖志》“魏武帝西陵,在(鄴)縣西三十里”、“西門豹祠,在(鄴)縣西十五里”,給出的曹操墓是個“量化位置”,標了一條線;那么為“魏武帝陵”標注了幾可忽略的多少步的《魯潛墓志》,給出的曹操墓則是個“點化位置”。
這個點,就在西高穴村。
西高穴村2號墓是不是曹操墓,自當窮盡質疑;曹操墓在西高穴村這個點上,已然毋庸置疑。
舊磚場如今已成麥田,徐玉超站在當年發(fā)現(xiàn)《魯潛墓志》的地方,為記者講述發(fā)現(xiàn)經過。
當年安陽西高穴村村民徐玉超在該村西北約500米的舊磚場發(fā)現(xiàn)“魯潛墓志”后,盡管不能完全讀懂,但當他讀到魯潛墓與“魏武帝陵”有著步與步之間的關系時,立馬斷定曹操墓就在墓志附近,并本能地對外隱去了墓志上有關二者關系的記載。左圖為有魯潛墓與“魏武帝陵”步與步之間關系的《魯潛墓志》拓片,右圖為徐玉超自制的隱去了二者步與步之間關系的《魯潛墓志》拓片。
首席記者 于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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