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友叫老六,結婚已七年,夫妻恩愛得深,前幾日心血來潮,夫妻二人來到一個酒吧,喝著喝著不知誰提議,“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選擇對方嗎?”請把答案寫在紙上。到底是夫妻了一場,兩人答案一樣:“不會”。
后來見到二人,又說起這事,我說:“你們活得很真實!
老六說:“不能否認,2002年的我已經(jīng)不是1995年的我。2002年的她也不是1995年的她了!
人都是在變的。
聽說中年男人有三大喜事:升官、發(fā)財、死老婆。升官發(fā)財人人都喜歡,人到中年后機會肯定更多一些,不過,死老婆——咒恩愛多年的妻子,未免惡毒了點,其實死老姿的言外之意是肆無忌憚地搞些風流韻事,所以更人道一點,更直接一點、三大喜事倒不如說“升官、發(fā)財、婚外戀”!
是啊,中年男人,正是花樣年華、不幼稚不狂熱、既擁有才干與學識,又能從容理智地審時度勢。這種心理上的成熟、成就其中一部分人在亨業(yè)上嶄露頭角,在人生舞臺上導演出一幕幕精彩迭起的戲劇,但足家里呢,孩子大了,太太老了,無聊的時候多了,所以“十個男人八個賤,還有兩個婚外戀!
燦爛的戀愛,平淡的婚姻,刺激的婚外情,是一種自然的惡性循環(huán)。沒有多少人能承受在談情說愛時的轟轟烈烈,蜜月期過后就一潭死水,所以婚外情成了不是出路的出路。
婚外情古已有之,《詩經(jīng)》中,齊風,南山,魯?shù)烙惺,齊子由歸,既曰歸止,曷又懷止。翻成白話說是:“魯國的大路平平坦坦,文姜(齊子)由這條路嫁給了魯桓公,既然嫁給了魯桓公,為什么她還要想著別人呢?”
這說的是一段風流事。齊子,也就是文姜,她是齊襄公的妹妹,嫁給了魯桓公、但又和齊襄公私通。
沒有一種文化中不存在婚外情,沒有一種文化標準或準則能夠杜絕婚外情現(xiàn)象。人類對婚外私情的偏好似乎是本性對文化的勝利。
“你們應該有婚外情!”
在1805年的圣經(jīng)版本中,由于一位印刷工人的不慎造成失誤,這版圣經(jīng)被稱為是邪惡的圣經(jīng)。
難道這是一句讖言?從世界各地的傳記和小說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在所有時代,所有人種和種族之間,已婚男人和女人的非婚姻性生活表明這是人類欲望的一種普遍現(xiàn)象。
圣經(jīng)里還有這樣一個故事:
文士和法利塞人帶著一個行淫(婚外性行為)時被拿的女人來,叫她站在當中,對耶穌說:“摩西在律法上吩咐我們,這樣的婦人要用石頭打死。夫子,你說該把她怎么樣呢?”耶穌彎著腰,用指頭在地上畫字。他們不停地問,耶穌就直起腰來說:“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誰就可以先拿石頭打她”,說完又彎著腰,用指頭在地上畫字。那些人聽到耶穌的話,從老的到少的一個一個全都走了,最后只剩下耶穌和那位婦人。耶穌直起腰來說:“婦人,沒有人定你的罪嗎?”婦人說:“主啊,沒有!币d說:“我也不定你的罪,去吧,從此不要再犯罪了!
耶酥也寬容,于是,在西方文學名著中,婚外情的故事成了很多經(jīng)典,法國的《紅與黑》、《茶花女》、《包法利夫人》,俄國的《安娜·卡列尼娜》,美國的《紅字》,英國的《查泰萊夫人的情人》。
《紅與黑》是寫婚外心理活動的名篇:“于連的出現(xiàn)把德雷納爾夫人嚇得魂不附體,很快地她又受到最殘酷的恐懼的折磨。
于連的眼淚攪得她心亂如麻。甚至到了再沒什么拒絕于連的時候,她也懷著真實的憤怒心情把他推得遠遠的,接著呢,又投入了他的懷抱。她這樣做并沒有什么明顯的意圖。她相信自己已被罰入地獄,毫無赦免的希望,她不斷地給于連最狂熱的撫愛,企圖以此逃避地獄的幻影!
《查泰萊夫人的情人》這本書在八十年代還是禁書,當時千方百計找來看,還是盜版的,錯字連篇,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說起《安擲·卡列尼娜》,不能不說說戴安娜,戴安娜在接受電視采訪時勇敢地承認了自己的婚外情,盡管幾個月前查爾斯先承認他有情婦,但傳統(tǒng)觀念對男人總是寬容的,而對女人“不貞”卻存在偏見。身為王妃這樣做需要很大勇氣,戴安娜簡直就是小說里的人物,她和安娜·卡列尼娜太像了:同樣的貴婦人,同樣的美麗,同樣的婚姻不幸,同樣的叛逆,同樣的追求純粹意義上的愛情,同樣的愛兒子,同樣的敢于揭露上流社會的虛偽、公開自己的戀情,同樣的為傳統(tǒng)勢力所不容,同樣的悲劇結局—風華正茂、香消玉殞,不同的只足一個臥軌自殺,一個車禍身亡。
如果你非說這是小說家杜撰的東西,好,按照文學來源于生活的原理,這些文學作品反映的一定是典型的西方資產(chǎn)階級的腐朽生活方式,在生活中,你可以找到原型。
遠的不說,你看克林頓,貴為總統(tǒng),婚外情的事也搞的滿世界風雨,一場官司就花了幾百萬美元,獨立檢察官那邊也破費不少。媒體最高興,像是進入了狂歡節(jié)。女主角萊溫斯基更是賺了個缽滿盆滿,肥得流油。老百姓又多了些茶余飯后的談資,算得上皆大歡喜(希拉里也不虧,憑同情就撈到許多政治籌碼,比卸任的丈夫還搶手)。
到了二十世紀,西風東漸,小資產(chǎn)階級的典型代表張愛玲在上個世紀的上海灘上呆得久了,自然也受到影響,她以《紅玫瑰,白玫瑰》中說:“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成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用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得不到的總是最珍貴的,“飯粘子”和“朱砂痣”,恐怕是形容婚外情的最絕妙的比喻了,令人拍案叫絕。
到了二十世紀末,也有女人學張愛玲,生活在上海,有的也穿旗袍,打扮的像張愛玲一樣,還寫小說,可惜文字實在不行,過眼煙云。
女人在男人眼里就好像祖國名勝,沒去過時總想去,苦于或無精力或無財力,一但條件具備去了,回來,就再也不想去了?磥礤X和閑是婚外情的兩個必須條件,西門慶說不止這兩個,是五個:“潘驢鄧小閑”:第一要潘安的貌;第二要驢大行貨;第三要鄧通般有錢;第四要青春少小;第五要有閑工夫。這套西門慶版的“ISO9000”標準用到現(xiàn)在不太合適,比如驢大行貨,那是古人科技落后,知識貧乏造成的,現(xiàn)在這個好辦,出了問題請偉哥出馬就是。
在中國古代,封建社會是男人的世界,三妻四妾,比如剛才說到的潘金蓮和西門慶,在《水滸》里,頂多是婚外性關系,在《金瓶梅》里有點那個意思,但《金瓶梅》是個另類,以它為例不大好說,還是看看《紅樓夢》吧,《紅樓夢》第六十五回:“賈二舍偷娶尤二姨,尤三姐思嫁柳二郎。”璉二爺被鳳姐姐管的太緊,就跑到東府賈珍家里娶發(fā)尤二姐,還是偷偷摸摸的,“賈璉又將自己積年所有的梯已,一并搬了與二姐收著,又將鳳姐素日之為人行事,枕邊衾內(nèi)盡情告訴了她,只等一死,便接她過去,二姐聽了,自是愿意。當下十來個人,倒也過起日子來,十分豐足!兵P姐姐厲害是厲害,萬萬沒想到老公在隔壁就包起了“二奶”。
唐朝是個例上,社會思潮和風尚決定了唐代文人的浪漫情調(diào)。就連與妻子情愛甚深的白居易也有樊素、小蠻等侍婢。他在杭州做官時天天攜妓游玩,這種縱情使宋朝人感到詫異,議論道:“為見當時郡改多暇,吏議甚寬,使在今日,必以罪聞矣!
宋朝可能對這種事管的嚴格些,出了個陳世美,當了駙馬就忘了家里的老婆,結果被包公鍘了。
版本不大一樣,情節(jié)八九不離十,話說北宋什么什么年間,陳世美辭別父母妻兒,上京赴考,得中榜首。他貪圖前程,隱瞞婚史,被招為駙馬,在京城中享受榮華富貴,日后,發(fā)妻秦香蓮找上門來,不想陳世美不念舊情,逐之出府。宰相王延齡聽說后召香蓮談話,并邀請陳世美來吃飯。席間,香蓮唱曲以諷陳世美,誰知陳世美假裝不認識,宰相一怒之下,讓香蓮到開封府狀告陳世美。陳世美一不作二不休,派家將去追殺妻兒。家將得知事情真相后,放了她們,自己抹了脖子。秦香蓮告到包公那里,老包先禮后兵,請陳世美來,勸他夫妻二人恢復舊好,被陳世美拒絕。于是,黑老包不顧國太和公主攔阻,將陳世美的腦袋鍘了。
陳世美死的冤,宋代沒有一夫一妻制,重婚應該不是問題,關鍵是要喜新不能厭舊。不過愛人小孩找上門來了,不該不理,殺妻滅口就更不對了。更在大家討厭陳世美,并不是因為他有了公主,忘了農(nóng)村的大奶,大搞婚外情,而是因為他殺妻滅口太惡毒,所以千百年來為人唾罵。
如今,婚外情這個東西在中國,好像發(fā)展勢頭也很猛,《一聲嘆息》、《讓愛作主》、《來來往往》、《花樣年華》等,憑借電視、電影的廣泛傳播力,早已深入人心,不必多說。
大同小異的情節(jié),更多的性的需要,更多的男性的眼光,不過比起新新人類筆下,情欲、性事成為動物性的吸引與交配,還是上幾個檔次的,同樣按照文學源于生活的原理,難道現(xiàn)在,我們真的生活在一個婚外情泛濫的時代嗎?
在北京,已經(jīng)出現(xiàn)調(diào)查婚外情的公司,據(jù)說生意不錯,調(diào)查費用一般起價3000元,高則達到5000元。一名已有四年多從業(yè)經(jīng)歷的“私人偵探”說,主要是對被調(diào)查者進行全天候跟蹤監(jiān)視,伺機進行偷拍、偷錄、偷攝,再加上他們設法弄到的鄰居、居委會的有關證言,就足以證明被調(diào)查者有婚外情。
在廣州,作家梁曉聲曾面對1000多名女性,遇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請您談談對婚外戀的理解!眻鰞(nèi)笑聲掌聲四起,梁曉聲娓娓而談:“現(xiàn)實告訴我們,大多數(shù)婚外戀結果都不好,當事人非常疲勞、非常累,有時甚至非?植,是災難!
即使是恐怖的災難,仍然有人前赴后繼。
婚外情有理由嗎?沒有理由嗎?
說不出理由,喜歡求刺激的人,往往會為了想改變一下一成不變的生活時,而躍躍欲試尋求冒險。并不是缺乏婚姻所帶來的性滿足,而僅僅只是為了生活的樂趣加分,以調(diào)劑他們平凡的生活或享受一時的快感。
按成龍的話說:“幾乎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
婚外情,是擋不住的誘惑,但家卻是避風的港灣。
用晏殊的《浣溪沙》來抒一下情吧:“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閑離別易銷魂。酒筵歌席莫辭頻。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來源:《中華文摘》 摘自:《中國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