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農民工兼流浪歌手演唱的《春天里》,卻觸動了無數(shù)人內心最柔軟的那塊地方。在那一刻,大家仿佛看到了自己,沒有網(wǎng)上常見的憤世嫉俗和相互攻擊,只有深深的感動。這首歌后面,出現(xiàn)了“史上最干凈的跟帖”。
農村的老家,兒時的伙伴,進城后滿腹的委屈無人訴說,漂泊多年依然居無定所,生活在別人的城市,還有那未知的明天……《春天里》,讓我們想起了什么?是什么打動了我們?
網(wǎng)友跟帖摘錄
●人間的滄桑、凄涼,跟他們比起來,我們現(xiàn)在的苦算什么。我真的哭了。我不知道是我想起自己的悲傷,還是看到他們的悲傷。
●800塊錢一個月,早上7點半做到晚上11點,一個月休一天;抓暫住證時,躲到后山上;找不到工作,買不起盒飯,舍不得坐摩的,邊走邊唱;過年買不到火車票回家,幾個兄弟大年三十在宿舍里喝著啤酒唱到哭。
●這首歌必須上春晚,因為中國有兩億農民工兄弟,讓全國人都能聽到打工者的心聲!
●也許,很多人哭的并不是歌曲傷感之處,而是自己靈魂的失落、是心理糾結放不下的那一塊、是那些無能為力卻一直延續(xù)至今的惆悵、是那種得到又失去的、徘徊的困惑、是對一種時代即將過去卻無能為力的挫敗感,看著當初的快樂和今天歲月留給我們更深的迷惘,歌曲就把我們內心的疤一層層地揭開了。
●這首歌沒有華麗的歌詞,卻有打動心弦平實的語言;歌曲反映了作者對殘酷現(xiàn)實的無奈,人生理想的縹緲,怎么辦?只好陷入對美好往事的回憶:溫暖的春天;懵懂無知的少年時代;真的好溫暖…… (實習生 江丹 季瑋整理)
“前幾天上《星光大道》節(jié)目的那個小伙子住在這兒?”
街邊的女人努努嘴,漫不經(jīng)心地伸手向沒關嚴的鐵柵門指了指。
就是這里了。北京豐臺區(qū)劉家村街邊,一間六七平方米的小平房。一個月前,29歲的東北人劉剛和44歲的河南人王旭在這間燥熱的出租屋里,光著膀子,露著腹肌,王旭手里點著煙,劉剛彈著吉他,兩個爺們兒投入地嘶吼:“如果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那時光里……”
這一切被人用手機錄下來,夾雜著屋外的噪音,被放到了網(wǎng)上,一夜之間就引起諸多網(wǎng)友的追捧。
聽到聲音,正趴在電腦前的劉剛穿著棉拖鞋從小屋里走了出來。
他匆匆忙忙地,很局促。他說,這段時間突然就忙得不可開交了。
攢不下的積蓄,拿不起的房租
屋里是一個逼仄的空間。不到10平方米的地方被隔板一分為二,里邊放著煤氣灶,把老婆和3歲的孩子送回老家牡丹江后,劉剛已經(jīng)很久沒在家里開火了。不夠明凈的墻壁上被劉剛胡亂地糊上了各類海報和明星畫。
這樣的屋子在劉家村通常是被租給開發(fā)廊的或者賣成人用品的。
“已經(jīng)住了五六年,房東也沒漲我房租。”劉剛習慣了這個每月400塊錢的落腳之處。
饒是如此,他還是會窘迫到拿不出這筆錢來,只好時不時地去找朋友借。但房租只是小頭,漂在北京,孩子小,老婆得全天帶著,他自己也沒有固定收入,甚至完全不清楚自己一個月的花銷!拔覜]有任何積蓄!彼f。
劉剛過去的故事
劉剛當過兵,在牡丹江打過工,做過保安、服務員,工資都很低。2002年初夏,他沖動得要來北京試試。
初來北京時,音樂離劉剛很遠。他去一個不靠譜的公司當保安,干了幾天就辭掉了,然后無奈地上街擺攤賣碟。那段時間,他感到很無力,“最窮的時候,我只能把家里的鋁鍋賣了,換兩塊錢去買吃的!
過了半年,他終于可以去一間酒吧駐唱。但僅僅三個月,他就扛著吉他走了,因為在酒吧里唱的歌有很多是他不喜歡唱的,“你知道的,這讓人很痛苦!
劉剛繼續(xù)去當搬運工,干各種雜活。就從這時,他開始嘗試做流浪歌手,“不是心甘情愿的,一開始確實有點兒膽怯,但也沒有辦法!
2003年的一天,他背著吉他來到地下通道,看著人群來來往往,他稍一遲疑,拿出吉他,在地上鋪張報紙。背靠著墻壁,他開始自彈自唱,旁若無人。
“我喜歡唱什么就唱什么,隨心所欲,只覺得整個地鐵站都是我的舞臺,而我就是舞臺的主人!睂Φ罔F站,劉剛像對自己的家一樣有充分的駕馭感。
“有時還是挺別扭,”劉剛說,“有人會惡作劇似的拿著一毛錢硬幣,老遠往你的盒子里扔,就像在訓練自己的準度!
他常會提到一個細節(jié),有一天,在地下通道里,一個喝醉酒的人走過來要點歌,劉剛說那就唱一首《恰似你的溫柔》吧,對方二話不說把他摁在墻上開始掐他的脖子:“是掐死你的溫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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