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作家柏楊四月二十九日凌晨一時十二分,病逝于臺灣新店耕莘醫(yī)院,享壽八十九歲。據(jù)“中央社”報道,柏楊二月二十四日因肺炎并呼吸衰竭住進加護病房,三月十九日轉(zhuǎn)入普通病房,后來又因胃部問題進行“胃造廔”手術(shù),再次住進加護病房,四月十二日才轉(zhuǎn)普通病房,以氧氣及呼吸輔助器治療。柏楊,1920年出生于河南,畢業(yè)于東北大學(xué),曾任自立晚報副總編輯及公立藝專教授。柏楊著作等身,知名作品包括《丑陋的中國人》、《中國人史綱》、《柏楊版資治通鑒》等。資料圖為柏楊和他的漫畫形象。 中新社發(fā) 陳國華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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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金融時報》中文網(wǎng)刊登一篇題為《中國如何擊碎“醬缸”? 》的署名文章,作者在文章中指出,告慰柏楊先生最好的方式是對其思想的繼承和實踐。
文章摘錄如下:
解剖中國人的國民性,抨擊中國人的丑陋,歷史上除魯迅先生而外,當以柏楊先生為最。他犀利如刀的筆鋒,幾乎令整個中國為之震撼。
柏楊辭世未遠,中國人還丑陋么?觀察當下國民性的一個刻度,是正在轟轟烈烈上演的奧運大戲。奧運會無疑是中國的一個機會,是中國跟世界接軌,全面融入現(xiàn)代文明的機會——這或許早已是中國人的共識。然而,奧運不僅給中國帶來機會,同時也帶來考驗和挑戰(zhàn)。
奧運會最大的考驗,是考驗中國人的風(fēng)度。從一定意義上說,奧運會毋寧說是一個狂歡節(jié)。這個狂歡節(jié)并不都是用整齊劃一的歡呼來完成的,也不都是用深情款款的擁抱來完成的,它是屬于全世界的狂歡節(jié),因此不可能只用中國人自己熟悉的方式。這個狂歡節(jié)跟所有世界性的狂歡節(jié)一樣,會把各個民族的元素,各種文化的元素,都帶入其中。
而各個民族的元素中,各種文化的元素中,就包涵了質(zhì)疑的元素,反對的元素。任何戲劇都不可能沒有沖突,奧運會是一場大戲,當然更不可能沒有沖突。沖突本身并不可怕,如果把握得好,調(diào)度得好,沖突就只會豐富大戲,而不可能構(gòu)成對大戲的否定。
所以,奧運火炬?zhèn)鬟f引出的風(fēng)波,并不是了不得的事情。物以不齊為美,世界之所以精彩,就在于它的千姿百態(tài)。既然中國已決定要融入世界,中國人就要接受世界的千姿百態(tài),就要坦然面對質(zhì)疑的聲音,反對的聲音。這并不意味著沒有自己的立場。但這種立場的表達不僅應(yīng)該是堅定的,也應(yīng)該是得體的。4月19日,華人華僑在巴黎街頭的抗議,成千上萬人的集會,沒有一點囂張,不留下一張紙片,這反倒比喧囂更能讓世界聽到心跳,力量也源自克制。
而最值得中國人警惕的丑陋,則是面對反對的無能。有些中國人,聽到一點不同聲音就暴跳如雷,就歇斯底里,必欲除之而后快,這表面上看固然神勇,但實際上只是凸顯不自信與不文明。柏楊先生再三再四強調(diào)的人權(quán)素養(yǎng),從根本上說就是尊重質(zhì)疑、尊重反對的素養(yǎng)。這樣的素養(yǎng)需要學(xué)習(xí),而奧運會正好提供了這個學(xué)習(xí)機會。
奧運會之于中國因此不僅有歡樂,也會有陣痛。享受歡樂,同時勇于承受陣痛,在陣痛中融合,在陣痛中成長,惟有如此,中國人才有希望告別丑陋,也才有資格告慰柏楊。(笑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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