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敏旌懷著身孕,依然陪伴在丈夫身邊,這對陳德洋來說是一個莫大的安慰。而姜敏旌每天看著丈夫忙碌的身影,盡管心里有很多委屈,還是強忍著不肯向丈夫說出來,丈夫要承受的壓力比自己大得多,自己不能幫忙,能替他分點憂也好。
姜敏旌同期:因為我覺得他真的做事情蠻拼的,即使說在這樣的情形下,他不會說放棄,或者怎么樣。
我們自己有一部裝載機在裝那個石頭,那部機器我們那時候是買二手的,那個比較差,常常出狀況,然后那個工人又蠻貴的,然后裝載機的師傅只負責(zé)幫你開,絕對不負責(zé)幫你維修這方面,然后比如說有個小毛病,輪胎出問題,半夜,有時候我們會趕工,半夜會趕工,半夜如果電話響,他都直接從床上跳起來,完了,什么又壞了,因為那個時候我們開的是一個小吉普車,他就開去山上,搞的滿手油污的,然后到天亮才回來,就是常常有這種狀況發(fā)生,只要山上有狀況,他就會半夜一下子跑出去,然后事情處理完,回來講,終于又不用花到什么錢,又把東西修好了。所以我后悔是不會,因為我覺得說他應(yīng)該會有成功的一天。
陳德洋說,在自己最艱苦的時候,妻子在背后的這種默默扶持,讓他沒有垮下來。
一年后,兩家石料廠的生意依然不見好轉(zhuǎn),他們只好關(guān)閉了石料廠,投進去的20多萬元人民幣全部賠了進去。
第二次創(chuàng)業(yè)失敗
后來,他們又跟朋友借錢,在福州開了家專賣像框的小店,也因為經(jīng)營不善轉(zhuǎn)手給了別人。這也是陳德洋和姜敏旌這對兩岸夫妻,在大陸投資遭遇的第二次挫折。
在大陸投資一再受挫,陳德洋決定帶著太太和出生不久的大女兒回臺灣。陳德洋還記得,當初離開大陸的時候,自己身上不僅沒剩一分錢,還背負著兩萬多元人民幣的債務(wù)。
陳德洋同期:1999年7月,當初我在福州做,已經(jīng)基本上,身上沒有半毛錢,我跟我朋友借了人民幣三千塊,當初買機票錢,應(yīng)該是2700多吧,就這樣回到臺灣去,借了三千塊回去以后,那因為我老婆跟孩子還在大陸這邊,還在福州,我跟我爸借了幾萬塊臺幣,然后匯過來給她們,她幫我還了錢,也讓她們買機票回去臺灣。
無顏見江東父老
陳德洋的家在臺灣桃園縣龜山鄉(xiāng)大坑村。對于這個兩手空空從大陸回來的兒子,父母雖然沒有半句埋怨的話,但陳德洋自己卻覺得臉上無光,很長一段時間,他甚至害怕和熟人見面。這種心態(tài)以至于讓他辭掉了薪水較高的汽車推銷員的工作,甘愿到一家機械廠做一名整天跟機器打交道的工人。
陳德洋同期:有些人也不是有意的,有些人有意無意之間聊天的時候,聊聊聊,比如說你以前在大陸怎么樣,或者做的怎么樣,你說這種情況,你說我有,又感覺騙人,你說我沒有,真的我是一文不值,兩手空空回來,連老婆、小孩都照顧不好,你說叫我講什么,其實真的也不會講,講不出來,就是難受,憋住。
記者同期:他們問你,你是什么反應(yīng)?
陳德洋同期:剛開始會回答,到后面會逃避。
這期間,姜敏旌再次成為陳德洋堅強的后盾。姜敏旌不僅經(jīng)常鼓勵丈夫不要氣餒,自己還到附近的一家豆?jié){店去打工,用行動支持丈夫。
姜敏旌同期:早上四點多起床,然后去店里工作,永和豆?jié){,永和豆?jié){店上班,一個月一萬六千多臺幣吧,然后就是做早班,就是要四點多起床,我記得天氣好冷,早上起來都騎一個摩托車,然后騎個十五分鐘到店里上班,就開始賣早點,煎蛋餅,包那個飯團,然后偶爾還有炸炸油條這樣子,就是一直工作到中午十二點半,然后吃完飯才回家。
然后早上小孩子都在家里,大女兒那時候還在臺灣,沒有念書,然后都自己起床,然后再抱著衣服下去,找奶奶穿衣服,然后再等我12點回來,幫她喂完午飯,然后再帶她回房間,就這樣子,然后到了傍晚他才回家。
重返大陸
姜敏旌和陳德洋在臺灣度過了三年多雖然辛苦但很充實的日子。這期間,二女兒也出生了,而夫妻倆靠著自己的辛勤勞動,生活也越過越好。
但當年在大陸投資一再受挫的經(jīng)歷,卻像個陰影一樣,在陳德洋心頭揮之不去。陳德洋常跟妻子說,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來。而姜敏旌也非常理解丈夫的心情,經(jīng)過商量,夫妻倆決定重返大陸。
姜敏旌同期:因為我們過來的時候,他爸爸在吃晚餐的時候,曾經(jīng)很語重心長地講,意思就是說我們在大陸已經(jīng)虧了很多錢了,那也許這是他最后一次肯支持我們再做一次生意,希望我們能夠成功。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在臺灣吃飯,大家都流淚了,就是為了這些事情,我們已經(jīng)等于說,鬧到只有這一次的機會了。
開了28天的牛排館
2003年初,夫妻倆帶著自己掙的50萬元新臺幣和父母資助他們的另外50萬元新臺幣,總共100萬新臺幣重新回到了福州。這一次,他們要開一家牛排館。
陳德洋同期:當初我們是三個股東,叫圣保羅牛排館,開業(yè)以后,因為當初對新聞沒有了解,開業(yè)之后28天店就收起來了,因為是遇到非典,那時候一天的營業(yè)額從幾千塊,做到最后剩下四百塊,也沒客人了,所以28天草草收起來,一個人虧個十幾萬,因為我們過來的時候帶的錢不多,只帶了23.6萬塊錢的人民幣,牛排館基本上我們虧掉了一半多。
與川菜結(jié)緣
牛排館開了不到一個月就倒閉了,夫妻倆遭遇了他們的第三次人生挫折。好在從臺灣帶來的錢還剩下8萬元人民幣。夫妻倆看到附近有家川菜館正在出售,就用剩下的這筆錢買了下來。可一個是福州姑娘,一個是臺灣小伙,過去連川菜都很少吃,怎么能經(jīng)營川菜館呢?
姜敏旌同期:我記得我第一天在接手那家店的時候,就是原來的股東留了一個領(lǐng)班給我們使用,然后我完全不曉得說,要怎么買單,酒水要怎么算,菜的名字是什么,桌號是多少,完全都不了解。
然后還有一點就是剛接觸川菜,以前是有吃過,但是完全不了解里面的菜名、菜色。就為了這個東西,我就在那個傳菜口,就是傳菜的那個地方,認那個菜,整整認了一個星期。總算把這個菜系,什么類型的,把它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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